敏仪抿着唇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我也是。”
这悲伤一直持续了许久,宋知欢良久未从幼女远嫁的悲伤中抽身出来。
这日天气温暖些,柔成着人将软榻搬到了廊下,紧赶着催宋知欢出来坐坐,晒晒太阳。
小院里已是一片的生机勃勃,绿油油的小青菜看着就惹人爱。
宋知欢拢了拢身上的软毡,忽然笑了,吩咐:“这小青菜长得好,摘些下来炒了吧,咱们晚上添道菜。”
“也好。”柔成笑着答应了一句,又打趣道:“今年这菜长得比往年好些,可知是您日日看着它们的功劳。等到来年,也得请您看着,如此才能长得好呢。”
宋知欢是没看出来哪里长得比往年好了,闻言随口回嘴道:“咱们柔成姑姑不也是日日跟着我‘格’青菜,没准儿是你的功劳也说不定。”
柔成也忍不住直笑我,忽然听一声声的通传:“嫡福晋来了。”
宋知欢抬头向那边看去,就见敏仪被四五个丫头仆妇簇拥着进来,身着五福捧花的淡紫衬衣,外搭着一件窄褃掐腰的勾金丝月白比肩甲,发间挽着翡翠玉钗,打扮的清雅也不失端庄。
见宋知欢出了屋子,她便挑了挑唇角,打趣道:“哎哟喂,您老人家总算舍得出来走走了?”
宋知欢慢悠悠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我依稀记着,比您也没大了两岁。这‘老人家’我还是当不起的。”
敏仪轻轻一笑,一面自身后黄莺手里取了个烫金的大红帖子递给了宋知欢,道:“看看,这是完颜家送来的嫁妆单子。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财大气粗了,整整一百二十台,若不是为了不压过徽音,只怕还能再加些。”
宋知欢心中倒是了然,一面慢慢翻开了帖子,一面随口道:“乌云珠擅经营,又是她们家独女,未出嫁时手里就握着两间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些年发展的自然更好了。她和完颜大人老来得女有了娉楚,自然更疼爱些。”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很多天忘了感谢营养液了,咱们干脆从十三号开始再谢一次,哈哈。
今天在外面玩,这一章完全是手机敲出来的,多担待。
感谢:
读者“清水自清心”,灌溉营养液 +1 2020-08-16 22:44:54
读者“Ivvvvy”,灌溉营养液 +10 2020-08-15 22:52:00
读者“Ivvvvy”,灌溉营养液 +10 2020-08-15 22:51:58
读者“日见草”,灌溉营养液 +5 2020-08-15 18:31:50
读者“梦里不知身是客”,灌溉营养液 +8 2020-08-15 10:28:48
读者“水面清圆”,灌溉营养液 +1 2020-08-14 10:24:53
读者“寒塘”,灌溉营养液 +20 2020-08-13 23:12:35
读者“晚風兮”,灌溉营养液 +10 2020-08-13 21:35:18
第89章 □□
弘皓与娉楚的婚期定在九月初三, 正是黄花开遍,秋高气爽的时节。
——这是两家商讨后的结果,完颜大人视娉楚如掌上明珠, 珍爱万分。乌云珠亦将这老来女视为无上珍宝, 纵然娉楚性子古怪, 夫妻二人亦疼爱如初, 未曾有半分嫌弃惊疑。
从前虽为了女儿的婚事犯愁,真到了要出门的关口, 却又舍不得了。
于是婚期一拖再拖, 完颜大人的信言辞恳切、辞藻华美, 完全是一腔慈父之心。雍亲王思及当年嫁翼遥之情, 亦是颇为感怀, 便也应允了。两家再四商讨后, 婚期被定在九月里。
娉楚得以与父母高堂再续天伦, 敏仪也有了松一口的时间。
无他,季夏一过, 雍亲王府便出了两样要紧事:一是徽音去年为弘晖诞下的四阿哥永琳满周岁, 第二则是弘时膝下庶出二子永环周岁。
不过同样的周岁宴,却也分缓急轻重。世子膝下嫡子,周岁自然要较之弘时膝下庶子隆重不知多少。
中秋佳节一过, 敏仪便又忙的团团转不得脱身。
阖府上下脱下夏装换上了秋衣,又有许多分例外的琐事,好在徽音韵姐儿也能为敏仪分担一二,倒也使她有了能喘口气的时间。
宋知欢这里却省心,柔成上上下下把换季的事打点的妥妥当当,连带两个孩子的周岁礼也预备的很是齐全。
偶尔敏仪见到,便颇为艳羡地道:“我是没你这个福气了。”
宋知欢闻此言不过一笑, 却带出几分得意洋洋来。
小小的永环被抱在华姝身边养育,华姝爱的不行,日日抱在怀中,便是当年的弘时兄弟几个,怕也没享受过这样浓烈的一腔热爱之情。
韵姐儿仍旧一心扑在永瑶身上,时夏秋交会,小孩子易感风寒,弘时医术精通,仍稳得住,韵姐儿却急得不行,衣不解带照顾几日,待永瑶退了热,方才放心。
这日宋知欢得了二斤好茶,敏仪不请自来,又带上了左膀右臂的儿媳妇徽音,婆媳两个在花厅暖炕上坐着,看着宋知欢慢条斯理地净手煮茶。
提起孩子们的事儿,徽音口吻中带着淡淡的感慨:“虽非亲生,三弟妹对永瑶也用足了心了。不瞒额娘和阿娘说,也只有当年永琏和秀泽幼时我才对他们这般揪心过。待到后来的孩子们一个个出生,媳妇心中反而稳住了,再为有过那般的惊慌失态。小孩子感染风寒是常有的,三弟妹倒是次次如此揪心。前几日永瑶烧的厉害,我看她精神头也颓废的紧。”
敏仪闻言轻轻一叹,只道:“她对永瑶素来用心。一则是早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永瑶便是她此生唯一的指望了,二则是永瑶与她也好,这些年处的比亲生母子也不差,她自然更用心些。遑论永瑶身子本较平常孩童根本弱些,虽说弘时尽心,这些年养的极好,但永瑶最弱的时候却是在她怀里挺过来的,她难免更为揪心。要我说,也幸亏永瑶是碰上了她,若是个旁的女子,尽管弘时再精于医道,只怕永瑶也保不住了。这后宅之中的龌龊手段,哪里是他一个男人能明白挡住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