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还好,今天她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所以明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只需要核对核对就行。
佟丝若这样想着,心里是轻松了许多。
她歪了一会儿,就听见屋外的小太监通报声,是胤禛来了,她忙从榻上起来,整理了一下形容,见着胤禛走了进来,便蹲下行礼。
这个时候,胤禛不是应该陪着福晋吗?怎么倒来了她这里了。
“起身吧。”
胤禛之前的确是准备陪着乌拉那拉氏的,可是乌拉那拉氏却推脱自己有孕,不便侍奉,硬是请他到别人的院子里歇着。
胤禛无奈,才临时来了佟丝若这里。
刚巧,他下午在福晋那里时想到了一些事,所以便正好来看看了。
看着佟丝若脸上疲态未消,胤禛便想起这两日佟丝若的辛苦操持,心里不由得柔和了一点儿,道:“这两日倒是辛苦你了。”
“王爷这话是折煞妾身了,妾身怎担得辛苦二字,这都是妾身分内之事。”
佟丝若谦虚道。
胤禛继续道:“听福晋说,你这两个月领用宣纸颇多,可还够用吗?”
佟丝若惊讶于胤禛会问起这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思索了一下,她觉得还是说实话的好,便道:“若是在寻常时候,自是够用的,只是妾身如今在习字,所以便有些紧巴巴的。”
说罢,她又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着自贬:“倒也是因为妾身愚钝的原因,只能以勤补拙,每日多写几个字,所以这纸便用的多些了。”
不过,说到这里,佟丝若不由得怀念起刚到府上时随意取用宣纸的日子了,听小严子说,那些纸是库房陈纸,是要处理掉的,这才能让她随意取用,可惜啊,她用得太快了,只是一个多月就把那些纸用完了。
如果早知道日后用纸得这么省着,她一定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规划好每日用量。
佟丝若在心里想着事情,胤禛也在上头想着事情。
胤禛听完佟氏的回话之后,下午在福晋那里猜测的事情便对上了大半。
想明白了事情,胤禛如何不知道,自己昨日是误解了佟氏呢?
他本以为佟氏是懈怠了习字,可是今日在乌拉那拉氏那里,他却是发现了佟氏取纸的数量和时间有异,这才想起来,上个月,是他自己不让小严子再到他书房取纸的。
佟氏不能在他那里领纸,便只能在福晋那里领纸,库房领纸每月都有定量,所以,难怪她最近习字少了,原是没有那么多纸让她练习的。
再想到乌拉那拉氏说起的,佟氏这个月来向她借书之事,胤禛如何不明白,佟氏这是因为无法习字,便转而多学起识字了呢?
想明白了这些,胤禛便破天荒地对一个女人生出了丝丝愧疚。
她既勤勉,又肯用心,倒是他错想了她。
不过这分心思,胤禛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他只是在心里想着,寻个什么东西补偿一番。
佟丝若回了话后,见胤禛久久不说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
不会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吧?
她偷偷去看胤禛,只见胤禛双眉略紧,一副在思考事情的模样。
却不想,此时的胤禛刚好转向了她,四目相对。
佟丝若偷看被抓包。
她一下子红了脸,只能低下头道:“妾身失仪。”
胤禛看着对面的人那张羞红的脸,一时心旌微动。
许是灯下美人,楚楚动人。
“你看自己的夫君,有何失仪的?”
胤禛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佟丝若则是有点傻了。
她抬头,看到的是胤禛那双含着笑的眼睛。
啊这,这波,这波是“调戏”吧?她是被胤禛调戏了吧?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而对于胤禛来说,对面人傻傻的样子让他更是心动。
他伸出手,抚上了她那双泛着水雾的墨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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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第二日要大朝,因此得早早起来,佟丝若还在睡梦中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动静,便也迷迷糊糊地要起身。
胤禛看着佟丝若闭着双眼乱摸的样子,忍不住轻笑,捉住她的双手,一时惊讶于手中的柔嫩,轻抚了几下后,将她按回了被子里。
他知道佟丝若这两日有些辛苦,心下有些怜意。
“你睡着吧,我自己来。”
佟丝若只听到了个睡字,便又安心缩进了被窝。
胤禛叫了人进来服侍,他见春林脸上有些欲言又止,心里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便道:“不必喊你们主儿起身,且让她多休息会儿。”
春林这便放下心来,转念之间,她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狂喜。
胤禛很快便收拾妥当,正要走时,见着房内跪着的小严子,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等下了朝再说吧,胤禛这样想着,离了院子。
因为乌拉那拉氏免了各院请安的原因,春林便迟了一个时辰叫佟丝若起来。
佟丝若醒后,只觉得这一觉是她睡过最舒坦的一觉了。
只是,伸过懒腰之后,佟丝若才发现,自己身边早已是空空荡荡。
佟丝若一下子慌了,难道是她顾着睡觉,忘记服侍胤禛起身了?
“格格不必惊慌,是王爷不让咱们叫您起身的。”春林眼里带着笑安慰佟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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