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凤仙花
,都换了。”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不提花房里培育出用来给后院主子们染色用的,到处生长的野花也是不少。
苏培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瑟缩了下,应了才出去。
灯盏中的火烧的比平时更旺些,纸张碎片顷刻间便成了灰烬。
......
......
耿格格的呆症在见过胤禛之后便好了,却因为小产又在正院西厢房里多住两日才离开。
离开时,福晋特意去看了她。
短短几日,耿格格便瘦了两圈,小腹处却因为恶露还未流干净,仍有些微鼓,一眼望去只像个身体瘦弱些的孕妇。
“给福晋请安。”耿格格福了一福,不敢离福晋太近,如今天还热,前些时候她闹得厉害,出了不少汗,却不能洗,身上多少有些味道。
福晋面上带着笑意,知道耿格格的意思,也没有走过去,离着些距离温声道:“回去之后,好好养身子,哪儿不舒服了直接请大夫,使人来我这儿拿牌子请太医也成,总归身子最重要。”
这一年来,福晋愈发严肃冷厉,过了中秋之后,倒是忽然柔和了下来,有了几分过去的神采。
耿格格低头笑了笑:“谢福晋体恤,妾身省得。”
“我也不多留你了,趁着日头暖和,回去吧。”
“妾身走了,福晋留步。”
福晋看着耿格格的身影消失在了正院,才慢慢转身,踱步回了堂屋。
又过了几日,膳房送去前院的饭菜竟然将胤禛吃吐了,后被查出是膳房管事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正院里给打掩护的竟然是福晋的奶嬷嬷王嬷嬷。
胤禛勃然大怒,直接赏了王嬷嬷五十大板,倒也是王嬷嬷命大,挨了板子仍有半条命。
福晋不敢也不能求情,胤禛却看在她是福晋奶嬷嬷的份儿,只把人撵去了京郊的庄子里。
或许是水土不服,药力不足的缘故,王嬷嬷去了庄子半个月就没了。
当日福晋在凉亭中枯坐了一夜,第二日便病倒了。
如此一病,府里庶务也管不了了。胤禛便将庶务暂且交给了两个资历深厚的嬷嬷掌管,一个姓张,一个姓杜。
本有人以为胤禛会让李侧福晋暂管庶务,后来看是张嬷嬷和杜嬷嬷还诧异了下,转念一想,李侧福晋那里三个孩子
,哪里管的过来。
至于李侧福晋本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便没有在意两个嬷嬷的事,左右不会怠慢了她。
此时已是八月末,不过几日又是弘昀生辰,他是康熙三十九年生人,生辰一过便已虚岁六岁,胤禛便发话,让他搬到前院的青翰院去。
青翰院是前院的一处大院子,跟后院正常相比只小了一点,离书房极近。无论怎么看,弘昀一人都是占不下的,想来胤禛是想让府里的小阿哥以后都住在青翰院的。
李侧福晋听了顿时便怔愣住了,她知道弘昀和弘时早晚都要搬去前院,心里算着弘昀还有一年,谁知今年就要搬了。
“爷......弘时实岁才五岁,是不是小了些,不若明年再让他搬去?”孩子那么小,李侧福晋怎么放心的下。
胤禛态度很坚决:“我五岁是已经能拉动小弓,弘晖五岁时也不跟福晋住在一起。”
拿弘晖来和弘昀比,李侧福晋怎么服气?
弘晖是嫡长子,自幼得胤禛福晋悉心教导,从小便被人夸过‘此子甚肖其父’。
同年与弘晖出生的弘昐从小身子骨就弱,得的更多的是胤禛的关切。弘昀出生时,弘昐已经不大好了,胤禛和李侧福晋都将心思更多的放在弘昐身上。
弘昀又天□□玩儿,总是静不下心。
李侧福晋尽力扳着他的性子,也不过能让他每天老老实实写几个大字罢了。
即便弘昀是李侧福晋亲子,她也不得不说,弘昀哪能和弘晖比。
可她怎么敢说出来,只得应下。
谁知胤禛又道:“平日里不要太娇惯弘时,他是个阿哥,如今快两岁了,轻易不要太一惊一乍的对他。”
李侧福晋笑都挂不住,勉强道:“爷又不是不知道,弘时天□□哭,从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哭一下,妾身都难受的紧。”
“天性是天性。”胤禛深深的看着她,声音不温不热:“娇惯是娇惯。爱哭未必不是巴图鲁,但软弱定然不是。”
李侧福晋无言,半晌道:“妾身照办就是......”
胤禛这才满意:“尽快给弘昀收拾东西,明日就搬过去。”
这未免也......太急了些。李侧福晋心中有些不安,可今日已经跟胤禛说了那么多反话,到底是不敢再说了。
......
......
福
晋病到了九月中才算大好,这时魏紫已经怀孕三月有余。
害喜的症状算是彻底消失了,魏紫如今一日能用五六餐,不拘做着什么,总时不时感觉嘴里空落落的,非要吃点什么才行。
好在这般吃着,她也没胖太多,只颊上、胸脯丰盈了些,反而显得愈发明丽婀娜,端的是人间富贵花之态。
眉芳平日没事就喜欢盯着魏紫看,一看能看一两个时辰,看的多了,用饭都香。
每每眉芳这么说,金娥都啐她,“我看不仅是格格秀色可餐,分明还有你愈发贪吃的缘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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