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饶命啊……”贵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此时也没时间思考自己为何又失败了,不住磕头求饶。“皇上,臣妾这次真的冤枉啊……臣妾一开始只是见安嫔可怜,才想送她几瓶香水,哪里知道她会拿香水火烧永寿宫……臣妾真的冤枉啊……”
“臣妾是害怕皇上迁怒送香水的人,所以才让青禾撒了谎,并不是有意诬陷德嫔妹妹……皇上明鉴啊呜呜呜……”
贵妃痛哭不已,她是真觉得冤枉,她也不知道安嫔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啊。
“冤枉?你为何单单送安嫔香水,不送给别人?你纵然没有火烧永寿宫之心,也希望安嫔用别的手段去害人,事后还诬陷德嫔,你还敢喊冤?”康熙已经受够了她,每一次犯错就哭着求饶,事后却从不悔改。
即便能容忍她一次两次,也不可能次次容忍。
“臣妾……知错了……”贵妃抽泣着:“臣妾不该诬陷德嫔妹妹,臣妾知错了……”
康熙摆了摆手:“既然知错,就回去闭门思过吧。朕知晓你没有火烧永寿宫的意图,否则绝不会如此轻饶!”
“谢皇上隆恩。”贵妃抹着眼泪,到了这个地步,她再求饶也没用了。若是惹得皇上不耐烦,只怕惩罚会更重。
她在宫女的搀扶下,一步一回头,没走出几步,忽然浑身一颤。
就听康熙说道:“安嫔,你故意纵火烧永寿宫,意图谋害钮嫔,其罪当诛。朕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降你的位份,赐你毒酒一杯。梁九功,送她上路吧。”
“嗻。”梁九功早已准备好毒酒,此时只让一个太监送上来。
安嫔看见那杯毒酒,惨然一笑:“谢皇上保留臣妾的位份,臣妾这辈子能侍奉皇上十余年,已是满足,只希望下辈子还有机会再侍奉皇上。皇上,是臣妾对不起你啊……”
她端起那杯酒,猛地仰头一饮而尽,笑容越发凄惨。
那一刻,玛琭、惠嫔、荣嫔等人皆紧紧攥住衣袖,这不是第一个被赐死的后妃了,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皇上当着她们的面赐下毒酒,就是要让她们都知道,屡次违反宫规的下场。
“噗……”安嫔忽然吐出一口血来,身子摇摇欲坠,最后倒在了地上。
“啊……”赫舍里贵人吓得尖叫出声,将脑袋埋在了玛琭的怀里。
其余人也是微微颤抖,就那样直愣愣盯着安嫔的尸体,面色发白。
很快,安嫔被拖了下去,这样被赐死的后妃,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腊梅、青禾等人一律被罚入辛者库,这长春宫,彻底空了。
玛琭不知道是如何回到永和宫的,只觉得整个人都沉甸甸的,惠嫔、荣嫔等人亦是噤若寒蝉,赫舍里氏更是回去之后就发烧,生了一场重病。
这场阴谋里,没人胜出,反而都见识到后宫的残酷。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吓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玛琭一怔,抬头才发现皇上不知何时来了,宫女太监们也没有通报。
“见过皇上。”
“平身,不必多礼。朕见你六神无主的,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康熙揽着她坐下,刚好对着胤祚的摇篮。
看着睁大眼睛的小家伙,康熙不由露出笑容。他一笑,胤祚也跟着笑了,当真是父子连心。
“谢皇上关心,臣妾也不是吓着了,就是有些感慨……”玛琭不是第一次见后妃被赐死,上一个死的还是永和宫的敬嫔,就死在外面的院子里呢。
康熙微微颔首,轻叹一声说:“赐死她们,朕也难过,可不得不这样做。就算朕不做,太后、太皇太后也不会无动于衷,到时候就连朕都要被责罚,好歹是跟了朕十多年的枕边人啊。”
“最难过的想必就是皇上了。”玛琭抓住他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很有力量。
于她而言,感慨归感慨,安嫔一直是敌人,所以她不会难过。可康熙不一样,他曾经也是喜欢过安嫔过。
别说一个人,就是一条狗陪在身边十多年,也会生出感情来。自己下令杀了,怎会不痛心?
“你倒是安慰起朕来了。”康熙失笑,反手握住她的:“朕不需要安慰,朕是大清皇帝,没那么脆弱。”
“是,皇上最厉害了。”玛琭无语,这人刚才明明还一副难受的样子。
康熙逗了逗胤祚,笑着说:“再有两月就四个月,可以带出去了。”
“带出去?”
“带你们出去看看大清的江山。朕打算去塞外转转,这次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想把你们也带上,出宫透透气。”康熙一边说,一边就看见玛琭的双眼亮了起来,不由也露出笑意。
“皇上,那我们可说好了,不许反悔。”玛琭怎能不开心?她入宫快六年,一共只出去过三次,而且都是当天返回。
这后宫的景色,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了,早就想出去逛逛了!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档口,皇上亲自提出来了,而且还说“呆的时间比较长”。
她不怕长,就怕太短啊!
还好胤祚已经生下来了,她现在就恨不得胤禛与胤祚立刻长大,这样才能玩的痛快点。
“皇上,那什么时候出发?要骑马吗?”玛琭兴致勃勃,心都已经飞出去了。
别看她在宫里呆的时间长,整日跟人斗智斗勇的,其实她才二十一岁啊!放在后世,大学都没毕业呢,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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