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王常在拿手帕捂着嘴巴,虚弱地说道:“我身份卑微,怎劳烦三位姐姐前来探望?让姐姐们忧心了。大夫来瞧过,说我就是偶感风寒,姐姐们不必担忧。”
玛琭说道:“最近天气转凉,是容易生病,妹妹可要好好休息。”
如今已是十月末,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即便在江南,也感受到了寒冷。
“谢姐姐关心……只是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听说皇上明日就要启程去扬州,我怕是没办法陪同了。”说到这里,王常在还挤出几滴眼泪。
她一早就打算好了,等所有人都离开,她还能偷偷跟爹见个面,商议一下入宫后该如何做。
这次搬入别苑实在太匆忙,她都没来得及跟家里人道别。
“你说你不一起去?”平妃目光古怪的看着王常在,心说这女人是不是脑子坏了?
这都成为常在了,还有留在别苑的道理?难道她不想去紫禁城了?
“我是担心我这病不能好,传染给三位姐姐和皇上……还不如留下来先养好病,等皇上巡视完毕,回京之时我再一起走。那时候,我的病肯定就养好了。”王常在一脸悲戚地说道。
“可是皇上回京未必会经过苏州啊,到时候你如何与皇上汇合?难道你要留在别苑一辈子?”
“啊?皇上回京不经过苏州?”王常在登时抓瞎了,那她怎么办?她可不要留在这里一辈子啊。
玛琭说道:“皇上的行程保密,很可能会临时更改路线,没到临行时,谁也不知道走哪条路。既然王妹妹打算留在这里,本宫会禀报给皇上的。王妹妹,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她关切地笑了笑,可那笑容落在王常在眼里,却是一种讥讽,一种嘲笑!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玛琭三人已经出了屋子,不由有些急了。
这可怎么办?万一皇上真的不经过苏州,不就将她扔在这里了?那她这个常在算怎么回事?守一辈子活寡?
王常在吓得一个激灵,她可不希望虚度春光!
于是第二日众人蹬车时,王常在急匆匆跑了出来,表示要一起走。
“王妹妹,你身子还没好,这时候一起走,万一加重病情传染给皇上怎么办?”宜妃不悦地质问,一脸“你不懂事”的表情。
平妃也奚落道:“昨日还病恹恹躺在床上,今日就能小跑了,你这病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王常在听得脸色青白,好不容易才压下怒火,委屈地说道:“皇上,三位姐姐,我在病好之前都单独待着,一定不会将病传给皇上和大家的。”
“可这舟车劳顿的,万一你吃不消,岂不是拖累大家?”宜妃翻了个白眼。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拖累大家。”王常在恼火得很,忽然朝康熙的马车一跪:“皇上,还请带臣妾一起上路吧,不要将臣妾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那你就坐最后面那辆马车吧。”康熙不冷不热的发话,王常在立马喜上眉梢。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她欣喜的站起身来,在明月明雨的搀扶下就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谁知上去才知道,这居然是给宫女们乘坐的,王常在的笑容登时凝固,当真是怒火中烧。然而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再下车,只能忍着愤怒与委屈,在马车里坐下了。
一路上,王常在倒也安分,除了睡觉出恭,连马车都不下,许是怕被人笑话。
玛琭的马车里,宜妃与平妃则是幸灾乐祸,这王常在真是自作自受。
没几日,车队到了扬州,这次没有再出什么意外。前两日,康熙带着玛琭三人游玩,后面几日便是体察民情,巡视河道。
至于王常在,还继续装病呢,众人也懒得理会她。
离开扬州后,又去了杭州等地方,在杭州时还特意去了西湖,众人泛舟湖上,好不惬意。
玛琭甚至当场作画一幅,烟雨朦胧中,皇上身着龙袍,身姿挺拔的站立在船头,极目远眺。背景是澄净的天空与碧蓝的湖水,颇有海天一色的感觉,断桥若隐若现。
康熙对这幅画爱不释手,欣赏之后就表示要自己收藏,玛琭无奈,只能送给他。
没想到皇上居然也作画一幅,画的却是一男一女两人,手牵手站在断桥之上。两个人影很小,只能隐约看清楚容貌与衣着,可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这画的是他与德贵妃娘娘。
而这幅画,被皇上送给了玛琭,玛琭看着那两个小小的人影,露出了笑容。
巡视完整个江南,已经是十一月底,皇上终于起程回宫了。
到了这时候,王常在才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去紫禁城了!
让她庆幸的是,她这次跟上来了,皇上回京居然真的没有经过苏州,之前她一度以为德贵妃是故意这么说。
四处奔波的这段时间,她还算自在,“病”好之后,德贵妃只是派了两个嬷嬷教导她规矩,这让她压力大减。
其实玛琭三人只是懒得再理会她,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多出去转转。
十二月中旬,眼看年关将近,一行人顺利返回了京城。而皇上从江南带回一位美人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玛琭等人还没入京,后宫居然就传开了。
一时间,王常在还未入宫,就成了后宫里的传奇,众人都想看看,这位常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美人,竟能让皇上一见钟情,还直接晋封为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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