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她的脑子反而无比的清醒。
她必须自救,同时也要等待救援。
她入宫这么多年,最清楚皇宫的情况,大内高手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这些高手各有所长,其中有两人最擅长远攻,一个擅长暗器,另一个擅长箭术。这两人此时一定就在暗处隐藏着,她必须给这两人创造下手的机会。
“安全离开?你真当老子没见过世面,是三岁小孩儿?”太监嗤之以鼻,半点不信玛琭的诱哄。
“你可以拿本宫当人质,直到你离开京城,再放了本宫。呵,男子汉大丈夫,还真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不成?”玛琭轻蔑的嘲弄了一句,太监蓦地双颊通红。
“你这贱人如何能理解我对布尔珠的爱?我与布尔珠从小青梅竹马……”
玛琭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青梅竹马?恐怕只是你一厢情愿吧。她若真那么在意你,又岂会主动入宫?你既是准噶尔的人,应该比本宫更清楚,她入宫可不是皇上强求的。”
太监倏然脸色一变,他是清楚,当初他还求过大汗,请大汗不要将布尔珠送入皇上,可大汗厉声呵斥了他,甚至将他关进牢房。他又请求布尔珠,奈何布尔珠也不听,执意要离开。
那时候他就觉得,布尔珠可能没有那么爱他。但那又如何?他爱布尔珠就行了,他从小就许诺,一定要娶她为妻!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葬送大好前程,真的值得吗?这天底下美人何其多,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玛琭继续给他洗脑,似乎发现太监已经有所动摇,连匕首都离她的脖子远了一点。
“本宫见你也是个人物,实在不忍心让你就这样送死,你若为将,定能成为一员大将。到时候有钱有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太监面露挣扎,他何尝不想成为一方人物?可这一切都被毁了。布尔珠入宫后,他再无雄心壮志,只想将她抢回来。
他忽然冷笑一声:“我如今已是太监,如何为将?你这贱人满口谎言,就是想让我放了你是不是?”
“太监又如何?你这是自轻自贱!只要皇上下一道封口令,让你改头换面,谁还记得你是太监?”玛琭不屑一笑:“除非,你自己说出去。”
太监一愣,还能这样?不得不说,这话听得他有些心动了。
玛琭登时微微侧了侧身子,离匕首更远了些,继续温声细语的说道:“你能为布尔珠做到如此地步,说明忠勇可嘉,有情有义,皇上最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大清幅员辽阔,如今连年征战,你若是能为大清建功立业,封为王侯将相也不在话下。”
“你少蒙骗我,王侯将相哪有那么容易?”太监瞪着她,不客气地反驳道,倒是少了些怒气。
“正因为不容易,王侯将相才那么少。怎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那本宫真要瞧不起你了。”
“你休要用激将法!”太监怒斥。
就在此时,玛琭忽然一侧身,一支箭矢瞬间迎面而来,直冲太监的脑袋!
太监大惊失色,仓皇躲闪,想用匕首挡住那支箭,却失了准头。那支箭成功命中他的胳膊,连骨头都折断了。
“啊……”太监吃痛,惨叫出声,手中匕首也登时掉落在地。
玛琭见机就想逃离,却没料到太监脚下一绊,将她绊了一跤。
太监好的那只手一把撕开衣服,腰间一圈炸/药登时映入众人眼帘:“都别动!否则老子点燃炸/药,所有人都同归于尽!”
玛琭骇然,没想到这太监还有后手,今晚果真是有备而来,不杀了她不罢休啊。
这些炸/药若真被引爆,别说她,就连后面这堵墙恐怕都要炸塌了,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贱人!你果然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太监怒极,破口大骂。
他一把将玛琭拽了回来,玛琭想挣扎,肩膀却疼得厉害,失血又过多,浑身力气流失,根本不是太监的对手。
“你再动一下,老子立刻点燃炸/药!”太监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如同一头愤怒的狂狮,要拉着玛琭同归于尽。
“你点啊!”玛琭这次也懒得再用怀柔计策了,冷笑道:“本宫能弄死布尔珠,也能弄死你!等你死后,皇上一定会将你和布尔珠鞭尸,让你们永世不得安宁!下辈子、下下辈子,永世都不可能在一起!”
“你找死!”太监勃然大怒,似乎有些失了理智,竟是放开玛琭抬手就去拽引线。
玛琭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太监废了一只手,想点燃炸/药就必须放开她。而一旦放开她,就是她逃离的唯一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太监点燃引线时,玛琭猛地一脚踹中他的膝盖,随即大步逃离。
太监膝盖一软,想去追玛琭,却吃痛摔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道箭矢与一枚银光闪闪的梅花镖倏然而至,分别击中了太监的胸膛与大腿。
“轰隆隆!”
只听一声巨响传出,一道黑烟伴随着红光冲天而起,气浪翻滚,炸/药爆炸了!
“啊……”没跑出几步的玛琭蓦地往前一扑,然而还是被击中了后背,发出一声惨叫。
霎时间,她的后背一片焦黑,鲜血直流,人也失去了意识。
“玛琭!”
“娘娘……”
意识彻底消散前,玛琭听见皇上的惊呼,与苑荷等人的哭喊。有人朝她跑了过来,她只能看见明黄色的衣角。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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