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冷哼一声,和他料想不错。
额登又禀告,“原来要挟莽古济的人也是侧福晋所为,她勾结镶白旗的托布贝勒,让苏茉儿通过托布成为刑部的内应,用莽古济的两个女儿要挟她 ,莽古济才一口咬定十五贝勒谋逆。”
皇太极笑了笑,笑容高深莫测,“你说,为何他们要针对小玉儿,针对多铎呢?”
额登一愣,“奴才不知。”
“我猜想,可能大玉儿怀疑小玉儿知道她与多尔衮不清不楚,想杀她灭口,至于多铎,救了小玉儿,又偏向小玉儿,这样的人存在,镶白旗怎么会听她的呢,托布对镶白旗旗主之位一向觊觎,除去多铎,她再给多尔衮吹吹枕边风,托布可不就是唾手而得。”
额登连声称赞,“大汗真是胸有丘壑,料事如神啊。”
皇太极勾了勾唇,笑出一抹意味深长,“谋逆一事,谁也不敢参与进来,大玉儿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谁也发现不了,以我对多铎的讨厌,也会听之任之,可惜她却没想到,小玉儿参与进来,还撬开了莽古济的嘴。”
额登头点得像鸡啄米,“大汗,您打算怎么处置侧福晋?”
皇太极沉思片刻,“捉贼要见赃,请君入瓮吧,我还要大玉儿派些用处。”说完低声吩咐几句,额登恭恭敬敬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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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太极的授意下,济尔哈朗将莽古济从刑部大牢里秘密带回自己的府里,为她沐浴更衣,又请她吃了一顿山珍海味,见到浑浑噩噩的莽古济,济尔哈朗也暗自叹息,无论如何,莽古济也是他的堂姐。
“堂姐,大汗一会就来看你。”济尔哈朗和莽古济说道,见她依然木然的坐在榻上,不言不语,心里也有些酸楚。
很快,皇太极乘坐轿辇无声无息到了济尔哈朗府中,长长的白狐斗篷帽遮住他的相貌,只能见到颀长挺拔的身影。
缓缓踏入房中,皇太极挥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等在外面,望着莽古济,淡淡道,“莽古济,你可还好?”
莽古济抬起头,脸上迷茫木讷的神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个坚毅倔强的莽古济,语气从容平淡,“皇太极,你怎么不唤我一声三姐。”
皇太极勾了勾唇,冷冷道,“我一直当你是三姐,是你不要我这个八弟,我向来待你不薄,为何你要伙同莽古尔泰歃血为盟,妄想用鸿门宴鸩杀我?”
凤眸含着冷意,“若不是我察觉,此时恐怕早就九泉之下了,莽古尔泰该死,你也一样。”
莽古济哑口无言,她心知肚明莽古尔泰是皇太极命人鸩杀,兵不血刃是他一贯的风格,她这个八弟啊,从孟古哲哲去世后,就再也没人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他喜怒不形于色,从从容容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莽古尔泰与他作对,真是自不量力,也是她自不量力。
沉默半晌才道,“莽古尔泰担心你针对他,想取而代之,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毕竟我们是一母同胞,我没办法见他一人孤注一掷。”
皇太极冷冷一笑,“一母同胞?我没记错的话,你的额娘可是莽古尔泰所杀,这等弑母之人,还想成为天选之子,取我而代之,当真是痴心妄想。”
莽古济低下头,久久不语,“大汗,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您,我愿意认罚,千刀万剐任您处置,只是别楚克,还请大汗放过她,妮楚娥已经自杀了,我不能再失去她。”
皇太极一怔,“妮楚娥自杀?豪格前几日还上书问妮楚娥如何处置,怎么会自杀?”
莽古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是十四福晋告诉我妮楚娥自杀,她还说会帮我保住别楚克的性命,我才帮多铎洗脱罪名,怎么,她是骗我的?”
小玉儿?皇太极嘴角抽了抽,立刻想明白小玉儿究竟是如何撬开莽古济的嘴,原来是用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
这个小滑头,难怪莽古济会翻案,他的小玉儿当真是聪明至极,不愧是他一心一意爱着宠着的姑娘。
微微一笑,“可能是十四福晋和你开个玩笑,无妨,既然她答应了你,我自然会保住你的两个女儿,只是她们不能再成为岳托与豪格的嫡福晋,我会送她们回开原你的封地,继续保持封地,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
莽古济没有料到皇太极答应的这般爽气,她身犯谋逆罪,原本就没指望两个女儿还是贝勒的嫡福晋,只要她们能活下来就好,没想到大汗居然还让她们回开原封地继续做格格,享受富贵生活。
她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谢谢八弟,对不起,三姐对不起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太极也有些不忍心。
莽古济哭了一会,抹去眼泪,露出一个笑容,“大汗,您可是对十四福晋动了真心,我看到您送给她的墨玉扳指。”
皇太极想着小玉儿接过他的墨玉扳指,一脸欢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一抹清浅,“是啊,小玉儿善良纯真,值得我的真心。”
善良是挺善良,纯真可未必,能想出来那么一个狡猾主意的女人,和纯真半点边都沾不上吧。
不过看着皇太极一脸笑意,像是喝了几桶蜂蜜一样甜滋滋,算了,爱新觉罗家族的通病,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大汗也不能免俗。
“她对多铎确实很尽心,比她的姐姐纯良多了,大汗,您可不要祸起萧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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