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回过神,突然扬唇,魅惑一笑。
她抬脚朝他走去。
明明被雨水淋成了落水的小鸡子,偏生她每一步迈的都特别豪气。
饶是黑鹰,都被她扬眉吐气的小人姿态给逗的憋住了笑。
宗阙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她。
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走近,然后抬起头,坦荡的直视他。那股开心的情绪,就如儿时,她与他的相处那般。突然地,他喉咙不可遏制的滚动了一下,语气平静道:阿姊面对我时,挺胸昂头,与往常大为不同。是何缘故?
他耐心的询问,大大的满足了姜黎。
她笑吟吟的抬头,笑吟吟的道:阙弟,就在刚才,阚老喝了我的拜师茶呢。
眼看宗阙俊美的脸上配合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姜黎看着,心里大爽!
终于啊!
她也能让他吃惊了。
她继续道:等我成了阚老的徒弟呢,以后就不能被人逼得动不动就下跪了,他们要让我下跪,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呢。
她说罢,就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她就开始呲牙。
她摸了摸膝盖处,刚才太兴奋了还不觉得,这会儿疼的她嘤咛一声。
宗阙目光落到她染着血迹的裙角,他蹙眉,徒然将她抱了起来。这时,一侧的道上来了辆马车。宗阙将她抱上去,摸着她湿透了的衣服,宗阙沉声:衣服换掉。
姜黎冷的打哆嗦,她摸到了马车的桌上,放着一套干净衣裳。
她抿唇,固执道:你,你出去。
宗阙侧头,饶有兴致的看向她。
黑暗中,他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姜黎原本是怕的,可她转念一想,她马上就成为阚老的弟子了!阚老是谁啊!连男主的老子都供着敬着的大学者!
当下,她就底气足了。
她催促:你快出去!
她语气娇软,因着淋了雨,还有些沙哑。
她语气颐指气使,简直把难养的小人与女子之态,发挥到淋漓尽致。
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宗阙忽然勾了勾唇,然后转身,当真不再看她,就这么一甩袖袍,从善如流的下了车。
姜黎见了,一阵恍惚!
他,他竟然这么听话了!旋即转念一想,阚老徒弟的身份真管用呢!
开心到飞起!
qwq!
姜黎好不容易把干净衣裳换了,这时,又从外面递进来一碗热姜汤。她看了眼车外,宗阙一直背对着她,站在车旁。
她回过头,先是张开唇,小小抿了一口。
发现这姜汤并不烫人,温度刚刚好,她便仰头,没用多久就把汤喝光。
有人把空碗收走后,宗阙再次上了车。
这次,不顾她的反抗,他再次把她搂在怀里。
她细声道:你,你不可,我已是......
话还没说完,他便冷笑:我知晓,你已是阚老的徒弟。可你认为,这虚名真能让我不敢碰你了?
他语气极为孤傲,仿佛规则从来不能束缚到他。
这时,姜黎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
刚才她便全靠一股兴奋强撑着,她在雨里淋了那么久,膝盖上也有伤,这会儿药效发作,没多久,她就在车上睡了过去。
他看着她,眼神慢慢的平静下来,最后那双暗沉的眼眸里,尽是宠溺和欢喜。
*
姜黎这一病,直在床上躺了三日,才渐渐恢复了神智。
御医说,她是风寒加上伤口感染,要想康复,需要多休息几日。照顾姜黎的婢女都是宗阙府里的,她意识清醒后,得知自己身处四皇子府邸,她便吓得脸都白了。
战战兢兢了两日,宗阙就秘密将她送进了别苑。
宗阙和阚老两人之间,似乎也达成了某种不为人说的约定,对于宗阙派人把姜黎送过来,阚老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外放出了自己为姜黎所感,要将她收为弟子的消息。
这消息一放出,四方大惊!
那晚就算宗阙封了口,却依旧有消息走漏出来。姜黎一介民女,胆敢冒着生命危险向阚老自荐,她的背后到底站了谁?高氏在京都的族人曾问过阚老的弟子,对方冒死告知,那晚,姜黎是拿着四皇子的令牌才入了别苑。
高氏一名中年人疑惑道:难道那女子,是四皇子派去的?
这可如何是好,阿怡怎么办呢?
中年人眉头拧紧,却是无奈道:阚老既已对外公布了消息,高氏已无力回天。
顿了顿,他道:去告知阿怡,让她不要太过伤心。
是。
还有四殿下的事,先保密。
是。
另一方面,姜家得了信,王氏高兴的几乎晕了过去。
她忙让人取了银子来给报信的护卫。各位大人,请问我儿现下在何处,我想见见她。
面对王氏的请求,报信的人恭敬道:姑娘就在别苑,那晚她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宜回来报喜。您且多等待些时日,您家姑娘过不久就要拜师阚老,前途无量着呢。
王氏再三感谢了信使,她回过头,往院子里,边走边道:前几日,她迟迟不归家,害老娘担心,却原来得了个这么大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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