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当天那个给他打来的电话,骆闻天都不敢想奶奶是花了多少气力才说得那么正常的。
这骆家里他最后珍惜的人也到了要离开他了吗?
视线扫向后屋的花园,这骆家老宅里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苏醒着,也让骆闻天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在这里,有着他最开心的童年,也有着他最不想回忆起的晦暗往事。
不知不觉间,骆闻天就这么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似乎只有烟草的味道能够压下他心中的烦闷一样。
睡了一下午的顾恒是被饿醒的,这一天也就早上吃了早餐,之后就跟着骆闻天开车回了这骆家老宅,到了的时候也不过临近中午,一通忙活,回了房间也没人来叫他吃中午饭,顾恒就这么一觉的睡到了现在。
摸了摸饿扁的肚子,顾恒有气无力的从床上下来,擦黑的天已经让房间里十分的昏暗。
他想先开灯,然后再去找骆闻天,他心想,这人不会是想让他饿死在屋里吧?午饭没有就算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吃晚饭??
经过阳台时,顾恒看到一个人影背对他站在那里,手指间还亮着点点星火。
从背影就看出这人是谁,顾恒转了个方向直接朝阳台走去;站得远不知道,这走近了看到那一地的烟头,还真把顾恒吓一跳。
“你这一地的烟是抽了一下午吗?这么狠?”
骆闻天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然后看向自己脚下,果然是一地的烟头,而且他也真的是抽了一下午。
“醒了?”骆闻天声音有些沙哑,兴致不浓的问了声。
顾恒皱了皱眉,怎么听不出来他这声音是抽了一下午的烟弄成的。
走近几步,顾恒十分明智的没有去劝说什么,而是到了骆闻天身边后问了他一句:“还有烟吗?也给我来根。”
骆闻天瞥了眼顾恒,低头摸出烟盒,然后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晃了晃手中空了的烟盒,骆闻天才抓成一团的丢到了地上,说:“没了,都在地上。”
“我也没带烟呢,算了……”说着算了,顾恒伸手就把骆闻天夹在手指上的烟给抢了过来:“就先用你这根解解馋吧。”
“?”骆闻天眼睛微微眯起,他感觉,面前的顾恒似有些不对。
“是你说没烟了啊。”顾恒眨眨眼。
顾恒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根被他从骆闻天手里接过来的烟,放到嘴边轻轻的抽了口,只是两口,顾恒就灭了手上的烟。
而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的同时侍从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大少爷,顾少爷,晚饭时间到了,先生和太太让我来请二位下去。”
“知道了。”
顾恒看着应了声的骆闻天,眉头再次紧紧蹙起。
“怎么?”顾恒问。
骆闻天冷笑:“等下这饭可不好吃,他要有心理准备,他们的话答不上来你可以不用理他们。”
顾恒听着嘴角抽抽,一瞬间他有些心疼自己的肚子,饿了半天的不说,能吃了还吃不痛快。
两人相携来到大屋的餐厅时,长桌上已经入座了两人,主座上座的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发丝被梳得一丝不苟,容貌威严,是骆闻天的父亲。
说来骆闻天和他父亲还真的不怎么像,骆闻天更像他母亲一些,而跟这位父亲唯一相像的地方或许就只有那一对同样威凛的剑眉。
主座右手边坐的是一位保养得宜中年佳人,复古的波浪卷发,细长的柳叶眉和艳色的嘴唇,身着着一身墨绿色旗袍,让顾恒仿佛见到了时代挂画中的旧时代美人一样。
这两人虽然都样貌出众,但却让顾恒没有欣赏的心思,只因为在他和骆闻天出现时,这两人身上有着对他门或者说骆闻天有着他这外人都能够清晰感觉到的冷漠,不是陌生人的那种冷漠,而是视而不见把人当做不存在的那种冷漠。
顾恒心道,这不管怎么说都是骆闻天的父母,讨厌他讨厌得这么明显的吗?
“坐下吃饭,让长辈等你们,像什么话。”
第一句不是问候,而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呵斥。
顾恒忙瞥了眼骆闻天,他就看到骆闻天那丝毫不为所动的脸,仿佛面前的人呵斥的不是他一样。
跟着骆闻天来到主座左手边坐下,在坐下后骆闻天不出声,他却不得不开口了。
“叔叔阿姨好。”顾恒说。
“嗯。”主位上骆闻天的父亲骆儒淡淡的应了声,然后才对顾恒说道:“顾家大小子是吧?跟我家这儿子联姻,委屈你了。”
这话怎么说的?顾恒忙应:“不委屈、不委屈。”
骆闻天对面坐着的骆闻天后妈徐晓妃这时候也对顾恒说道:“怎么不委屈,婚礼婚礼没举办,一个旅行结婚就把你给打发了,你怎么说也是顾氏集团的大少爷,我骆家的大少爷这么对他伴侣,我都替你委屈。”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顾恒也算是了解这鸿门宴是什么个情况了。
旁边骆闻天充耳不闻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肴,仿佛面前的两个人□□的对象不是他一般。
顾恒心底翻了个白眼,得,他就跟出来前说的,不回答总行了吧。
所以对于徐晓妃的话,顾恒只是笑了笑,然后低头吃起自己面前的饭菜来。
一时间,整个餐厅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着吃饭的动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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