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文清点完所有的物资之后,看向乔婉。
“既然这样,这个地窖里的东西得想办法转运到安全的地方去。”乔婉并没有忽略马伯文的感受,要是真的马家分支出了事,他们家少不得要受到牵连。
“我们还是先磨粉吧,转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明天我去山上看看,要是有合适的洞穴,倒是个安全的地方。”
马伯文知道,哪怕把全村所有农户家里的储备粮加在一起,也未必有他家地窖里的吃食多。这些粮食就是定时炸-弹,要是被别人知道就麻烦了。
农忙时节,大家一日还能吃上三餐,自从完成秋播之后,几乎家家户户都改成吃两顿。甚至到了冬天,有可能变成一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当光明的弄好吃的,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
乔婉的力气大,推磨对她来说很轻巧。
眼看着黄豆、绿豆、红豆、黑豆和炒熟的花生变成粉末,乔婉和马伯文的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空气飘着粮食的香味,但是并不浓郁,院子外面的人要是不仔细闻,并不知道他们家里在做好吃的。
“这些就够了,孩子们应该能吃上十天。剩下的我们以后再磨,何叔说了暂时不用把石磨还回去。”马伯文用细软的布袋将营养粉装好,放进地窖里的架子上。
家里依然维持着被抄家那会儿的样子,到处都空荡荡的。
乔婉继续改造空房间,她设计了一些供孩子们在室内锻炼身体的小玩意儿,家里暂时也不方便添置新的家具,只能一切从简。
马伯文也没有闲着,他在研究冬天烤火的炉子,至少两个睡觉得房间里要各自安放一个。
马家湾的冬天,特别冷,不烤火根本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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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振豪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虽然他只比两个弟弟早出生几分钟。
村子里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加起来有十多个,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孩子不是姓马就是姓何。这是因为,罗家、江家和刘家的后辈正当出嫁、娶媳妇的年纪,还没有幼儿出生。
“哈哈,我抓到你了,马振杰,你束手就擒吧!”何卫勇是何村长的大孙子,今年已经六岁。
他们一群男孩子在院坝里玩官兵捉盗贼的游戏,女孩儿们则在戏台旁玩过家家。
“二弟,我来救你!”马振豪拿着一根树枝赶到,几个孩子闹作一团。
要是马致远还在世,他是不会允许孙子们玩这些打打杀杀的游戏的。他向来对儿孙的管教比较严格,马伯文和三个孙子都是他亲自开蒙的,他有空就会带着孙子们到田地里转悠,跟他们讲庄稼,偶尔也会讲一些武侠话本。
现在马家湾没有了地主,大家都是农民,乔婉和马伯文一致认为孩子就应该跟同龄人玩在一起。
马振宇比较狡猾,他没有正面进攻,而是从背后偷袭“官兵”,三兄弟两相夹击,竟然让何家四个小男孩节节败退。
孩子们的笑声传了很远,角色扮演让他们乐此不疲,官兵和盗贼还会交换着扮演,一玩就是大半天。
突然,马振豪听到了小姑姑的哭声,他连忙扔下手里的树枝跑了过去。
“姑姑,怎么回事?”
马振杰和马振宇立刻宣布休战,神情紧张地跟过去。
“呜呜,眼睛,我的眼睛。”马雪燕有些吓着了,闭着眼睛直哭。
跟她们一起玩过家家的何美玉一把抓住马红杏的胳膊,“你太坏了,往燕子脸上扔沙子,我要去告诉我爷爷!”
何美玉今年四岁,口齿清晰,脸上充满了正义感。
三岁的马红杏是马伯涛的女儿,她昂着脖子,用力挣脱了何美玉的束缚,“谁叫她不跟我玩!松开,长工家的孙女,你凭什么抓我?”
马家三兄弟知道了事情的由来,但是小姑姑的眼睛更重要。
何卫勇毕竟年纪大一些,他飞快地端了一瓢清水过来,“来来来,给燕子洗洗。”
清洗了眼睛之后,马雪燕不再哭了,她害怕地牵着马振豪的衣袖,“我想回家。”
马振杰和马振宇见姑姑没事,来到马红杏的面前,警告地看着她。
“以后,不许你跟我姑姑玩。”
“你要向美玉道歉,我们都是农民家的孩子,你刚刚这么说是不对的。”
马红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马振杰和马振宇他们欺负我。他们帮着外人欺负马家人!”
何卫勇是何美玉的亲哥哥,他一手拿着瓜瓢,一手将妹妹护在自己身后。刚才妹妹做得很好!他年纪虽然小,却也知道马振豪三兄弟和他们的两个姑姑是可以一起玩耍的,至于其他马家的孩子,个个都是讨厌鬼。
藏在草堆背后啃鸡腿的马振邦和马振华听到妹妹的哭声,连忙咽下口中的鸡肉。
“要不要出去?”马振华犹豫地问道,他是马伯仲的儿子,跟马红杏关系一般。
“不去,她肯定又惹事了。”马振邦懒得理会自己亲妹妹的哭喊,啃完鸡腿还舔了舔手指,真香!
马振华听马振邦这么一说,也就继续啃自己手上的鸡腿。他们背着家里的大人把唯一的两只鸡腿分了,这会儿正吃得开心。
没等到援军,马红杏脚步匆匆地往草堆的方向跑过去,她刚刚明明看到哥哥们往这个方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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