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留白过来陪他一起看剧本。本子虽多,能让人放心投资的,却要精挑细选。
但两人一在一起,就总是把持不住。两个人磨合得差不多了,身体处于极端默契的状态,都能享受到极致的快乐。
所以看着看着,就会发生些肢体接触,然后进一步演变为肢体进入。
一开始莫如期是拒绝的,毕竟这里是办公场所。
但这个时节,四下静寂无人,连天空都显得宁静高远。只有阳光透过落地窗在脚底下喧闹。
暖洋洋的气氛,眼前的人又是如此的让他心动。所以,莫如期也只能半推半就地从了。
刚才两人才厮磨了一波。莫如期身上还有这余烬。苏留白的手还在他身上抚摸。
只是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后,苏留白想得又多了。
看来“咱妈”不是个脾气好的。对莫如期带朋友回来,也颇有意见。
“咱爸妈……”苏留白就心惊胆寒的样子。
“见了面,先叫叔与阿姨。”莫如期交待一句。
他至今还记得郑女士筷子掉在桌上那个样子。事先也没预警,他怕吓着他们。
苏留白心里又咯噔一声。
两天后,莫如期与苏留白飞往另一座城市。地处江南一带,气候暖和许多,但毛衫外套还是必须的。特别是夜里。
莫如期全副武装,长风衣,并戴了帽子与墨镜。两个人都没带助理,完完全全的私行。
但就这个低调的行头一出机场还是被认了出来,被拦住合影。而苏留白就推着箱子,配合地回避。他尽量避免给莫如期找麻烦。
一开始是四,五个姐妹。但渐渐的,越围越多,有些推推搡搡,还有大声尖叫与喧哗。
已是凌晨三点。机场的人不算多而处于朦胧状态。但还是很多人在引颈而望。
苏留白不出面不行了,便拉起口罩,挤进人堆里,把莫如期给拉了出来。
拉出来的时候,撞到一个人。一张脸瘦到只有骨头,眼睛深陷,却又发着异样的光。头上戴着顶针织帽。
他是刚才一起挤住莫如期不放人群中的一个。
苏留白微微皱了皱眉。
下了飞机,两人坐上提前租好的车,到酒店已经凌晨四点了。两人一直睡到午后,在酒店里吃了午餐,休息了会儿才回去。
莫如期家庭成员简单,父母那边的亲戚遍布各个城市。如果他不回去,就是父母两个人在家过节。
车子开进小区,两人下车,坐上电梯。莫如期瞅着苏留白,忽然就说,“别紧张。”
“别瞎说。”苏留白强撑着说。
苏留白今天穿得十分亲和,高领花灰色毛衫,里面隐隐露出衬衣领子。外搭黑色夹克。下身是牛仔裤配运动鞋,让他那丝有意无意的邪气,难得的转化成了一股健朗之气。
少有的,没穿平时一贯的西服套装搭白衬衣。看来是用心了。
莫如期轻笑,“你长这么帅,没有人会第一眼讨厌你。”
“终于肯承认你一开始就不讨厌我了。”苏留白得寸进尺。
莫如期后悔去安慰他了。
莫如期家在顶层。出了电梯,刚摁了门铃。几乎同时,门就被拉开。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男性站在玄关。
“知道回来了?”语气抱怨平静,但透着亲近与熟稔。
苏留白心里一惊,莫如期却是一脸意想不到。
“快进来吧。”来人说。
这里是他的家,但这人却像家里的主人。
“明彦。”莫如期不明白这人自么在自个家,同时向苏留白介绍,“我师兄谢明彦。我爸的得意门生。比我高一届,从上学起,就在我家混吃混和。”
又对谢明彦说,“苏留白,我朋友。”
苏留白的视线与谢明彦碰在一起。都是明白人。
瞬间便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情敌。
只是当事人,莫如期大概还蒙在鼓里。
“这几年小师弟都没回来,我家就在本地,中午在家团年,所以晚上过来陪两位恩师。”谢明彦笑着说。
他是个年轻的创业者,自己经营着一家手机软件开发公司。有这属于自己的自信。
郑如姝这时才从厨房里出来。
莫家没一个人能做饭,这种场合,通常是约一个酒店大厨,上门做菜。
郑如姝还没看到儿子,就先看到苏留白,吃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太耀眼了。模样看起来十分年轻,但气质却相当沉稳,成熟。
这一看就是个青年才俊,而不是莫如期的助理什么的。
郑如姝想起自己儿子说的:带个朋友回家……
“阿姨好。”苏留白双手拎的礼物,也让郑如姝心惊。她把苏留白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过来玩,还带什么东西。”
说这话的郑如姝的心里发虚,头皮发麻。
三年前,也是春节,儿子向他们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事后她对反应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愧对大学教授这个职业。她一向自诩开明民主自由,但听到莫如期说喜欢男的那一刻,不啻于五雷轰顶。
莫如期第二天就飞走了,她足足用了半个月来消化这事。
消化得差不多了,心平气和了,就希望儿子开开心心就好。而且,比起天涯孤独,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更愿望儿子给他带回一个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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