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禄领路,齐子陌带上绿松,急急忙忙前往案发现场。
那里偏僻且群山环绕,别院里没有其他人,可想而知,何洪是多么x有成竹,甚至没带随从,独自藏起她的战利品尽情享用,像只得了骨头还要藏着吃的小狗。
不过,何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被到嘴的骨头给噎死。
何家别院十分雅致,但三人无心欣赏,一路快步至后院的观景阁楼。
面向山景架高的阁楼,梁柱上布置着层层迭迭的粉色纱幔,阁楼里的画面隐隐约约透出来,木制地板铺满厚毯子,矮桌翻得四脚朝天,瓜果水酒撒了一地,抱枕和鲜花四处散落。
一阵山风掀开了纱幔,齐子陌止步,浓浓的血腥味跟着扑面而来。
那瞬间,他看清了阁楼里的情况。
一个女人半裸仰躺在地板的正中央,四肢呈现诡异的角度,裸露出的上身彷佛被野兽撕咬过,从颈部至腹部布满血肉模糊的伤口,颈部几乎被咬断只剩下连接的皮肤,乳房损毁不成形,白花花的组织和血液混成一团,底下森森白骨清晰可见,腹部的内脏也流了出来,就挂在发硬的躯体上要掉不掉。
女人双眼圆瞪张着嘴,似乎受到极度惊吓。
这女人就是何洪。
「云禄咬死了何洪?」云璐皱眉,感到不可置信。
「……没错,除了她没有别人,她也亲口承认自己杀死何洪。」齐子陌回想起惊悚的画面,强忍住作呕的反射反应,「事情的确古怪,云禄日日勤于练功,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当时猜想是何洪下的药里,加了某些成分,导致她精神异常做出诡异的攻击行为。」
云璐越听越不舒服,她和云禄虽是两个灵魂,但用的是同一副身体,只要想到这身体曾经把活人生生咬死,就觉得胃部不适喉咙卡卡,非常非常非常想吐!
「后来,我们重新布置了现场,推倒了后院一处老旧的围墙,佯装成是山里野兽入侵别院咬死何洪,为此,再度对云禄下蒙汗药,弄了铁笼子关她,排除她的嫌疑。」
「那尸体呢?」
「尸体上的证据至关重要,为了滴水不漏,我们甚至连夜请了可靠的仵作,让对方制造出能以假乱真的伤口,但是……」
她听得入迷,连忙问:「但是怎么?」
「仵作说此人就是被野兽咬死的,为何要多此一举?」
「……啊?」
「仵作一说,才仔细看了伤口,上头的齿痕的确非人,每颗牙都太过尖锐,尤其是上下犬齿,在何洪身上打出了许多深邃血洞,有些像狼的咬痕,但口径小又像人。」
云璐下意识用舌舔了一圈牙齿,颗颗平整光滑,犬齿也不过尖了一点,怎么样都不可能把人咬出洞来,「难道真正杀死何洪的不是云禄?」
「那时候,云禄已经被迷昏了,没人可追问,也没时间追究真相了。」
齐子陌接着往下说。
打点完一切,他和绿松便悄悄回到云家,维持一贯的作息,隔天中午消息就传开来了。
帝王君亲妹何洪于别院中被闯入的野兽咬死,至于什么野兽,有说熊的,有说狼的,还有说是她自己养的恶犬……
总之,一时间传言闹得沸沸扬扬,什么版本都有,就是没有关于云禄的。
齐子陌表面平静,心里却慌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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