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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司音是怎么做到的,院里陡然多出个脏土堆,司音拿着根末端串着铜板的竹竿,站立在一侧,窦怀启则站在另一侧,他肩上有些污秽,想来这土堆是他担来的。
    姜裳接过竹竿,绕着土堆转了几圈,也不知要许何愿,回头一看,这姜府仍是旧时模样。
    她心里感慨万千。
    希望我姜裳绝不再犯上辈子之错。
    竹竿轻打土堆,收回时见窦怀启站立在一边。
    姜裳索xing将竹竿递到他面前。你也来。
    窦怀启有一瞬间失神,回神时笑了笑。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修改)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除夕一过,各方亲戚和官员皆走动起来。
    姜家根基本就不在汴丘,来往的亲戚多是旁系,加之姜裳年纪尚小,常常被孟青容以小孩嗜睡为由,留在南云院里,并不出门。
    姜裳落得清闲,反正礼物还是会如水一般的流进她这院里,至于后院的姜烟烟,她冷哼一声,倒是沉稳许多,没再来找她麻烦。
    太子妃也遣浮欢送来了厚礼,临走时,浮欢似乎有话要说,只是被姜裳截住了话。太子妃前些日子送来的令牌果真有用,待过些日子开chūn了,若是太子妃仍觉得烦闷,遣人唤我,我便前往。
    浮欢明白,她说的是令牌,其实是指的与东宫的关系,听她的语气,是决定倚靠着主子了,便点头退下了。
    张溪敏既然与她相同,是重生而来,那么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尤其是在她现下年纪尚轻的时候,朝廷上的事,她双眼蒙黑,有太子妃的倚靠,利处远远大于弊处。
    俗事皆已有了结果,自从重生以来,姜裳终于有了喘息的时候。
    现下她只期盼上元节的到来。
    虽然到时候,还得带上个姜烟烟,但可以带着婢女溜到市集里闲逛,猜灯谜,见游船画舫穿桥过,繁星点点乘灯入,倒也开心。
    反正到时候人多,她大可以将姜烟烟甩给其他婢女。
    只是窦怀启越发沉默,大多数是站在门外候着,纵然是姜裳将他唤进来,他也总是一言不发的守在一旁,脸色平静,眼神搁在地上,是抬不起头了。
    姜裳便总爱问他,望他多些言语,许是窦怀启不喜这样,临到上元节的前夕,却连他的身影都难以瞧见,姜裳也没往心里去,她并不需要窦怀启像其他奴仆一样去做些杂事。
    他过得开心就好。
    正月十五,刚洗漱好,司音就端了碗汤圆过来,姜裳一向喜欢吃芝麻馅的汤圆,甜腻腻的,腻得她心里舒服。
    你去厨房里再端碗芝麻汤圆给窦怀启送去,说来他人呢?一大早就不见他的身影。咬开汤圆,芝麻馅涌入嘴中,姜裳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回小姐的话,奴婢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几日偶尔见到他正盯着墙外发神。
    发神?姜裳以为是这高墙大院的将他圈住,有些无聊,神色掩了掩,看来等他长大些,自己还是寻个原因,将他放出去吧。
    说来姜裳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嘴里的甜味有些淡了,腻味占了大头。
    她将碗搁下,用手帕擦了擦嘴,既然这样,今日出门时,也将他带着吧。
    酉时刚过,云才掩了日头,huáng昏的余光惹得白雪多了几分娇羞,远远的似能听见梁衣街的欢笑声。
    姜裳飞快的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走到门前往远处眺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又觉得那里应是光影陆离,人声鼎沸。
    小姐,轿子已经备好了。司凉从身后替她拢了件浅紫色锦袍。
    那便走吧。
    出门时,久久不见人影的窦怀启正站在轿子旁候着,姜裳坐的那顶鹅huáng色轿子后还跟着顶浅绿色的轿子。
    姜裳斜眼一瞥,见浅绿色轿子旁站着的是西水院里的丫鬟,想来姜烟烟早就来了。
    姜烟烟是肯定要来的,她坐在轿子里,身形晃动,心神更难安定。这些天以来,她的身子从手指偶然变得透明,到整只手掌时常消失。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按照这书里的进展,今天太子妃将遇见一人,这人在书中所占份量甚重,若是自己代替张溪敏,提前一步,与那个人相识,自己的消失程度也许就会缓解。
    所以现下她着急得紧。
    轿子在轿夫手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等快到了梁衣街,这速度更是变成了蜗速,原因无他,街巷只有这么宽,轿子却越来越多,一个挤一个,哪里走得快。
    帘外的叫卖声混着各类小吃的香味,从帷裳的fèng隙处穿过,姜裳挑开帘子一看,从外面的拱桥看去,那前面可全是黑压压的人群。
    若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指不定得到天亮。
    停下停下!姜裳对着外面唤道。
    轿夫们慌忙将轿子停下,不知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轿子稳稳的停在地面上,姜裳将帘子一掀,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窦怀启仍在发神,今日已到上元节,应是他离开的时候,身边的轿子却蓦地停下来了,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右边伸出只小手,扯着他的衣袖就往前走去。
    司音司凉跟上!
    是姜裳的声音,他抬头,只看得见姜裳头顶的黑发。
    小姐!这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有这个担忧的自然是谨慎的司凉。
    既然这样,姜府的暗卫就可以全换了。
    在楚国,但凡是有身份地位的世家出门,暗里都有守卫护着,上辈子窦怀启也是守卫,只不过是明里的护卫。
    若这般无用,不如弃之。
    梁衣街小街小巷分支如密网,往日里摊贩稀稀疏疏的,有的藏在巷子里,还得费人功夫,这到了上元节,梁衣街最大的地界被占,堆成了灯市,这些个摊贩便也全往灯市的方向聚集,毕竟谁都想趁着喜庆的日子,多往自己包里塞几个铜板。
    灯市西面靠湖,湖是个小湖,可湖里的游船却多得晃人眼,稳稳的停在岸旁,正等着有钱的公子哥和富家小姐们,为他们的荷包添几分力。
    这湖里离拱桥底最近的是一艘极为平凡的小船,这船如其他游船相比,身子较小,又只在船头挂了盏鱼灯,躲在桥底,也不与其他游船相挤抢客,安静得像是并不存在。
    姜裳扯着窦怀启的衣袖,往前面走着,有小贩提着各种各样的彩灯跑到姜裳面前chuī嘘着,期望姜裳能瞧中他手里的彩灯。
    姜裳伸手在五颜六色的彩灯中拨了拨。
    这个兔子的,这个元宝的,再拿两个小鱼的。
    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摊贩脸上堆着笑,右手收下司凉递来的铜板,数了数,放进荷包里,而后取了四盏灯放到司凉手里。
    小姐真是好眼光,前面还有灯谜,可别错过。
    丢下话,他身子一扭,跑到来往的人群中接着贩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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