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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掩面低声笑着,窦怀启的脚步本已跨过门槛,闻此言,身形一僵。
    是了,他与姜裳相处多年,都快忘了,她离及笄不到两年了,她早该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想到这里,窦怀启觉得自己应替她高兴,毕竟姜家大小姐是个好人,待他真诚,一晃多年过去,甚至从未打骂过下人。
    她可真是个好人,有个好归宿也是应该的。
    窦怀启失魂落魄的走回到南云院,这地方他曾短暂住过一两年,后来到了年纪,便搬到了暗卫住的地方,纵然这样,姜小姐也特地命人收拾了个屋子,好让自己可以独住。
    他站在院里的那棵桃花树下,这树已经在此处有些年头了。
    今年初chūn来时,树上又发了新芽,桃花满树,他就这么倚靠在树旁,右手无意识的搭在树枝上,盯着姜裳房门发神。
    姜裳门前的风铎又换了一个,风chuī过时,摇摇晃晃。
    其实那日见到的许将军,人尚且年轻,就已立下功绩,的确是个好归宿。
    可窦怀启的心却越发混乱,这股烦躁到了临界点时,他猛地伸手往桃花枝上一使劲。
    这可怜的桃花枝便在他手中断成了两半。
    他被这巨大的声响惊醒,回神一看,手里却多了枝桃花,桃花开得正盛。
    里屋的人听到了声音,姜裳推开窗一看,穿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树下,姿态如竹又如松,潇洒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男子手上竟握着枝桃花,枝gān有三指粗,长度有一尺半。
    许是折下时,抖动的厉害,所以这桃花枝上的桃花,看起来有些委屈与孤零。
    司音似忍不住了,捂着嘴躲在一边偷笑,姜裳眉眼也藏着笑意,对着窦怀启挥了挥手。
    喂,你既然要送我花,怎么迟迟不送来?
    窦怀启一愣,后匆忙走到窗户外,将手里的桃花枝递给了姜裳。
    姜裳看了看这桃花,从枝gān里取了开得最艳的一朵递到了窦怀启面前。
    呐,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借花献佛,你可不准不愿。
    窦怀启伸手从姜裳手里接过桃花,而后也不抬头,索xing退着离开了。
    等出了南云院,他才将手里的桃花细细打量,右手指在花瓣上轻轻摸了摸。
    我本已打算放过你,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了,好归宿与坏来处,有何不同。
    次日huáng昏,姜裳早早的就由着司音打扮。
    此次宴会极为重要,连太子妃都托浮月送来一套头饰。
    姜裳着白纱月纹上裳,外套件广袖纱衣,有几分初chūn的清慡。
    她对着铜镜看了看头饰,对着新来的婢女烟儿说道。走吧。
    喏。
    皇宫逢此宴会,灯火明亮,照得这地界犹如白日,忙碌的宫女与守卫穿行在宫道中。
    姜裳跟在姜父身后,走得小心,等到了地方。她才远远瞧见有一异族之人坐在高台一侧,正全神贯注的与皇上说着什么。
    姜裳小心的带着婢女入了席。
    席间是与她没有见过几次的女子,还有几人,她则有些印象,在书院里似乎有过几次jiāo流。
    其实也不怪她认不出,今日这些女子穿衣打扮太过正式,胭脂味重,与书院里的模样,相差甚远。
    姜裳不知一个宴会,为何如此上心。
    但也不用她细想,高台上的皇帝就已有了动作。
    今日的他虽然脸色仍旧泛huáng,但说话时却很有jīng神。
    今日,夏国的皇子既然来了我楚国,自不会怠慢。他语音一落,往四处瞧了瞧。燕妃怎么没来?
    回父皇的话,母妃近年来睡意越来越少,常缠绵与病榻,今日实在是
    既然来不了,那就算了,来人,去将夏国二公主请上来。
    姜裳眯着眼,若她记得没错,燕妃正是宇沿邢的母妃,此刻宇沿邢正站在台阶下,十四五岁的年纪,背脊绷成了一张弓,瞧不见他的容貌。只是对于姜裳来说,瞧得见与瞧不见又有什么分别,那人的模样与对他的恨意,已刻进姜裳的骨里。
    现下她低头沉默,又听皇上在上面高声道。
    此次战役能大获全胜,许将军功不可没,此次朕不仅要赏你huáng金万两,封你爵位。甚至还要替你赐婚,这台阶下的女子可都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许少将大可看看,有没有心意之人。
    皇上说完,乐呵呵的笑了声,文武百官便也随着一同笑了起来,就连那夏国的大皇子也正勾了勾唇,似与他们一同笑着。
    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前些时候被派出去接贾韫辛的人,匆匆忙忙跑了回来,脚上无力,险些跌倒。
    皇上,夏国公主消失在牢房里了!
    许吝本端坐在一旁,听此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皇上皱紧了眉,这在牢房里又怎么会消失?
    听楚国皇上早些的意思是已将我皇妹安排妥当,此刻方知,原是将她置于牢房中,纵是这样,今日我已带着诚意和城池来汴丘,只为换回她,可这消失又是什么意思?
    夏国的大皇子贾宇辞站起身来,俊朗的脸上拢了层寒意。
    我本以为楚国的皇上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既然已经谈妥了,用一座城池外加其他物件,换回家妹。将她藏起又是何意,我可不信有人会消失在你们汴丘的天牢之中。
    贾宇辞一甩衣袖,也不再顾皇上的神色,带着随从便往宫外走去。
    真是大胆,竟用这样的语气同皇上说话,一个战败国,何来的勇气!
    对于贾宇辞的嚣张气势,百官中不乏有愤怒之人,愤愤不平的怒骂着他。
    看来夏国的大皇子还藏着些,有底气的事没有说。
    姜裳心里这般想道,突然耳朵一动,听得有铁链的声音。
    抬头一看,不知是从何处飞来数条铁链,铁链的顶端带着个铁钩,这铁钩被人甩进来,勾着皇宫中的树枝,然后便听滑动的声响。
    一群黑衣男子,左手拉着铁链,右手持着长剑,从屋檐上飞了下来。
    有刺客!!!护驾!
    一时间皇宫内黑衣身影与穿着藏青色的守卫打斗起来,动作太过激烈,好好的一场盛宴闹得如此下场。
    皇上早已被人护着离开了,太子与二皇子三皇子仍在庭中,手持长剑与黑衣人打斗着。
    许是为了争荣耀吧。
    姜裳看不明白,但戏好看,她也落得清闲。
    身边的人却突然出声。
    小姐!我们快些从这小道里离开。免得被暗箭伤了自己。
    姜裳看了眼身旁的婢女烟儿,笑了笑,既如此,那我们赶紧离开。
    这烟儿似乎对宫里的路很熟悉,带着姜裳从右侧的小道上走去,兜兜转转,四周的光线越发昏暗,也越发没人。
    就连石灯都只点了一两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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