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和她是分开行动的,这会儿也没其他人在,她忍着脚上的剧痛站起来,好在只伤了一只脚,看院子离大家休息地地方也不远,就撑着一路走了回去。
“呀,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当娉婷一摇一晃地走进大家休息的院子时,陈婷最先发现了受伤的娉婷。
“没事,不小心从台阶上滑了下去。”娉婷个性坚韧,是个挫折越多越坚强的人。她对自己的伤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是知道只是伤了韧带,并没有伤到骨头,所以也就没那么娇气了。“已经找好地方了,大家先分两拨,总共十个人,分成四人一组和六人一组的。”
已经这个时候了,大家都盼着能早些休息,喝口热茶热汤的,娉婷的话刚说完,大家也就已经分好了两组。陈婷扶着娉婷,其他人在后面跟着,也没人出言嫌弃娉婷走得慢的。
“你说你,随便让谁过来通知一声就好,何必自己再跑一趟,就是没伤到骨头,可你是个跳舞的,总要小心些才对,万一有个不好,多耽误事儿。”陈婷絮絮叨叨地说着,对娉婷不爱惜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这黑灯瞎火的,我叫谁去,反正离得也不远。”娉婷也是满心的无奈,这一整天过的太不顺利,现在她又伤了脚,之后团里的表演也参加不了了,这对她年底的考评说不定还有影响。“你看我都这样了,你也就别叨叨我了,怎么对受伤的战友如此没有同情心呢。”
陈婷无言,“你看你哪还有点淑女的样子,亏大家平时都夸你呢。”文工团女兵多,每个人个性都不同,娉婷平常不多话,人稳重,懂的也多,常常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其实如果再过几十年,大家就知道该怎么形容娉婷了,那就是有种文艺气质。
娉婷先带着四人组的去了最开始找到的那一家,她和另外五个人则去了大娘家。刚到院子里,大娘就从厨房出来了,很是热情的邀请她们进屋,“我刚下了面条,还烧了热水,你们看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洗个澡热乎热乎。”
屋里点着煤油灯,大娘才看到娉婷受了伤。“这刚刚在这不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成这样了?你等着,家里还有点药,我去拿过来让你擦一擦。”
大家还是决定先洗个澡,特别是娉婷,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这次出来没想过会住在外面,只带了一件备用的内衣和一件白色的汗衫,不过这个时候有也比没有好,何况都是贴身的,换上干净的才舒服。
洗了澡,在房间里吃了碗面条,药也擦上了,大娘把大家的湿衣服拿到厨房用炉子烘干,可惜炉子太小,一次也只能烘个一两件,倒是耽误了大娘不少时间。
“大娘,麻烦您了,要不您先睡,我们把衣服放在屋子里吹一吹,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能干了。”看着大娘一直帮她们忙来忙去,娉婷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没事,我睡眠少,正愁睡不着呢,平常我一个人在家也寂寞,今天来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大娘我心里也高兴。”最后大娘还是把大家的衣服都烘干后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娉婷醒来时看了看手表,五点四十分,大家都还在睡。她动了动受伤的脚腕,发现比昨天晚上还要疼,好像还肿起来了。窗户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没有停的趋势。一场秋雨一阵凉,早上的气温明显比以前低了不少。
她躺在床上,等听到大娘房间的门开了,她才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昨天夜里大娘特意烘干的衣服,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你怎么不多睡会呢?”看到娉婷起床了,有路还是一瘸一拐的,大娘显然不大赞同。
“睡不着了,起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嗨,你这姑娘,还真是犟,这女人呐,不管什么年纪都要对自己好。”说着,大娘带着娉婷去了厨房。
娉婷帮着大娘做了早饭,之后大家也陆陆续续起床了。吃完饭的时候,队长周正过来通知,路面已经维修好了,半小时后在昨天的小院里集合,一起回部队。这个消息让大家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倒是相处了一夜的大娘有些舍不得她们。
“大娘,昨天谢谢你了,害你忙了好一场。”娉婷从挎包里拿了几张粮票,放在了大娘手上,“现在粮食挺金贵的,我们几个人也吃了不少,这几张票你拿着,就算是我们的食宿费了。”
“你这姑娘,干什么给我这,我是不会收的,你赶紧收起来。”大娘确实是真心实意帮她们,并没有图什么回报,她坚决不肯手下娉婷的粮票,反而还有些生气的样子。
“大娘,你对我们够好了,你说你不收我们心里也不安,好歹收下。M主席也说过,我们是军人,不能贪群众一针一线的。”陈婷也出言劝说着大娘,听到她搬出了M主席,大娘才好歹收下了粮票。看时间差不多,大家也就和大娘告辞,去了昨天的小院子里集合。
这会院子里除了文工团的男兵,镇里的几个领导外,还有几个意想不到的人。
总军区相对娉婷所在的部队而言有些偏郊区,这也很能理解,毕竟越重要的军事基地越要远离人烟。昨天镇上路面坍塌,镇长待着村里的青壮劳力去抢修,奈何毁损严重,有没有足够的工具和技术,一下子也抢修不了。带队的队长周正打电话回了团里,向团领导报告了这个情况,这不光关系到文工团战士的安危,也关系到地方群众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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