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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áng全被郭圣通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的摊在席上。他乃是一介文臣,平日里最瞧不起的便是这些粗鄙武夫,可是那些个武夫再是粗鄙,也没有郭圣通这般当庭威胁的。生命悬与人手的威胁让他陡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立刻讪讪的住了嘴,再也不敢猖狂。
    接风酒宴接到这等结局,再也没有继续的必要。刘秀也腻烦了与huáng全等人的虚与委蛇,立刻开口笑道:我观大人的神色疲乏劳累,向来是一路车马劳顿,太过辛苦。刘某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上好的客房,还请大人先去休息。
    huáng全讪讪的点了点头,连话都不敢说,蹑手蹑脚的跟着前来引路的下人走出大殿。路过郭圣通身边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仓皇逃离之态看得众人又是一笑。
    待huáng全的身影彻底离开大殿之后,刘秀脸上堆起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十分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节快乐~~
    ☆、圣者为王
    圣者为王
    刘秀面带难色,忧愁不语。
    下首一gān将士却闹闹哄哄的说开了。
    这更始皇帝不在长安享受富贵,跑到咱们西北来搅合什么?
    苦苦经营这么多年,方打下信都、上谷、渔阳等地,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拱手让人不成?
    大家伙儿跟着大司马打天下,自是为了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如今却被刘玄小儿构陷,竟想将我们一gān人等禁锢于长安之中,这等闲气,岂能容忍?
    刘秀静静听了半晌,一直默然不语。
    真定王刘扬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问道:我说大司马,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您倒是开口说话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伙儿去送死吧?
    刘秀烦闷的叹了口气,揉着额角说道:事到如今,不尊命令便是抗旨。长安刘玄乃是西汉宗室后裔,登基地位名正而言顺。况且我又是封了更始帝之命执节河北,若是此刻被加谋逆之罪,让我如何面对天下众人?
    锦绣江山,有能者居之。真定王起身,朗声说道:如今长安更始政权派系凌乱,内斗不堪。刘玄小儿,鼠目寸光,且他势力微弱,如今恐怕早已被人辖制在手。威望薄弱,民心流失,大司马何不取而代之,如此方能光复汉室,泽披百姓。
    汉军诸位将士立刻上前说道:自邯郸一役,大司马平定河北,兵qiáng马壮,英名广播。正该趁此机会揭竿而起,断然自立。方不辜负我等抛弃妻子追寻之意。
    郭圣通懒得说那么多话,随意瞥了萧哲一眼,萧哲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开口说道:我娘子曾经说过,真定十万大军只依附于大司马麾下。若是大司马优柔寡断,愚忠愚孝,而不能替这些为你征战沙场的将士们考虑,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刘秀听闻诸位将士如此说来,立刻下定了决心,开口朗笑道:多谢诸位兄弟如此信任刘某。刘某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大家放心,刘某断不会让兄弟们失望。
    于是众人轰然应诺。缺席了长安使者的酒宴再一次热络起来。霎时间觥筹jiāo错,推杯换盏,热闹喧嚣响彻九天,已经回房休息的huáng全等人听闻殿上钟磬歌舞之音,不满的哼了两声。
    直至月上中天,众人方才尽兴而归。
    次日一早,穿戴整齐的huáng全在侍卫的引领下趾高气扬的进了邯郸太守府,径自进入正厅,打断了刘秀与诸位将领的廷会,漫然问道:敢问大司马可做好了启程的准备?
    刘秀环视一眼周围默然不语的将士们,淡笑道:昨日接到更始帝的旨意,命刘某回转长安。刘某细细推敲,觉得颇为不妥。
    huáng全越发不满的看着刘秀,脸上的凶煞之气一闪而过,却qiáng自忍着胸中的愤恨,冷眼问道:如何不妥?
    只听刘秀笑着答道:王郎虽灭,但河北尚未平定。铜马,尤来,五校等部众上百万,依然纵横在河北各郡县处,为祸乡里,肆nüè一方。刘某身领大司马一职,执节河北,专主一方。自然要将我汉家恩泽广施在河北百姓的身上。岂可因为一封不明不白的圣旨便将大业半途而废,一生辛苦付诸东流?
    huáng全心下一惊,立刻脱口问道:大司马此话何意?
    刘秀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长安天子有名无实,受到绿林诸将的挟持。这封旨意究竟是否为更始皇帝亲笔所写,甚至这封旨意究竟是否体现了更始陛下的意志,御史大人自长安而来,应该比我更清楚。
    huáng全冷笑一声,gān脆问道:大司马莫非是要抗旨不尊?
    刘秀但笑不语。
    huáng全还要开口问对,已经失了耐心的郭圣通索xing抽出青霄宝刀压在huáng全的脖颈之上,yīn测测的说道:既然大司马对这旨意心有疑虑,御史大人不妨转回长安,亲自问问更始皇帝的旨意,何如?
    huáng全倒是真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当即磕磕巴巴的说道:郡主之意,下官明白。下官即刻返回长安,将大司马所言所行禀奏圣上。
    郭圣通懒得理他,随手抽回宝刀,立刻有两个在门外站着的侍卫走了进来,将huáng全压出大殿。包括刘秀在内的汉军诸将相视而笑。心qíng骤然轻松很多。
    身负重任的御史大人huáng全未能完成圣命,却带着一队使节团灰溜溜的转回长安,兵将刘秀在河北自立的消息传了回去,天下霎时为之哗然。
    与此同时,去往幽州、上谷、渔阳赴任的苗增、韦顺、蔡充三人也被驻守当地的汉军将领们以冒充更始钦差为名当众斩首。消息传到长安、邯郸两地。刘玄自然是气的怒发冲冠,直yù跳脚,刘秀也是一脸的复杂感慨。
    太守府中
    刘秀手持邸报端坐上首,一脸感慨的看着郭圣通,轻声谢道:任太守等已经传来邸报,此番能如此轻易的解决苗增等人夺权之祸,全赖于郡主殿下的未雨绸缪。在下先行谢过。
    要不是萧哲有历史为鉴,曾经暗地里嘱咐过留守在各地的真定将士们,若是看到苗增等人的身影不由分说,立刻先将人拿下,弄死再说。恐怕毫无防备的任光等人真要着了刘玄的道儿。届时城池兵马拱手让人,再想夺回来恐怕就不容易了。
    想到此处,刘秀的感激之qíng更甚。
    郭圣通见状,只得硬邦邦的点头说道:大司马不必如此,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此乃在下分内之事,不敢当大司马如此感激。
    话虽这么说,不过若是没有萧哲夫妇的出手,恐怕刘秀此刻就要焦头烂额的应对上谷三地合击之兵了,哪里还有闲心坐在这里讨论几日之后的大婚盛典?
    想到这里,刘秀心中一动,立刻笑问道:不知几日之后的大婚盛典,萧将军一方究竟是由谁来出任长辈?
    此言一出,诸位将士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就连一直不怎么出言应对仿佛隐形人的萧枫夫妇也露出虎视眈眈的神qíng来。
    萧哲哑然而笑,开口说道:自然是我的师叔了。早就已经派人去请他老人家了。难不成事到临头,还能反悔不成?
    话音未落,萧枫夫妇两人的面上闪过了赤。luǒluǒ的失望神色。刘秀轻叹一声,有心开口劝慰两句,奈何清官难断家务事,又怕一个言语不妨头再得罪了郭圣通一家,哪多哪少?遂也忍住话头不再往下问。
    他不问了,真定王刘扬却没忘了之前的提议,立刻粗声粗气的追问道:大司马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凑个热闹,也给yīn夫人补办一个婚礼?
    此话一出,跪在刘秀身后侍奉茶水的yīn丽华立刻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秀的后背,感受到自家夫人的热切目光,刘秀苦笑一声,开口说道:本是郡主夫妇的新婚大典,刘某何德何能,岂敢夺人之美?
    热闹热闹,凑热闹的人越多便是越热闹。萧哲截口说道:若是大司马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夫妻一道热闹也好。等到有朝一日大司马功成名就之时,就说不准是谁沾谁的光了。
    一句隐晦的马屁拍的刘秀哈哈大笑,心qíng甚好的应承道:既如此,那刘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真定王顺势说道:既然如此,那大司马的长辈自然是由老夫人出面。yīn夫人这边
    真定王迟疑片刻,略皱了皱眉,开口建议道:不若小王派人再去新野一次,将yīn夫人的家人也接来可好?
    刘秀回头打量着yīn丽华,yīn丽华忙开口说道:如今丽华只身在夫君身边侍奉,弱质女流,已经给诸位将领添了很多麻烦
    唉,夫人何必自谦。依我看自从夫人来了之后,大司马倒是越加方便了才是。真定王说笑着,看着满面红光的刘秀开口说道:观大司马气色好像比之前又白皙了好多。
    于是众位将领哄堂大笑。刘秀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半日,开口说道:我看真定王的建议也很好。将丽华的家人一同接过来,也省得丽华有后顾之忧。再者,刘某也曾听闻过yīn识之名,若是有他襄助,想来刘某麾下又添一员谋士也。
    yīn丽华见状,只得点头应道:既如此,但凭夫君吩咐。
    于是派人将yīn丽华家人接过来的提议就这么商定了。
    巧合的是,此番派人再去新野接人,刘秀用的依旧是校尉傅俊领头,弄得萧哲十分怀疑,恐怕傅俊五次三番去新野,并不是其对yīn丽华如何敬重,而是因为他和她哥哥
    郭圣通轻轻锤了萧哲一下,细不可查的说道:不要浮想联翩,仔细大司马尴尬。
    萧哲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脸我明白我懂得的看着刘秀,看得刘秀莫名其妙。
    余下来的时间众位将士又商讨了一番河北的形势,最终决定下一战要攻打邬城铜马军。众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将具体的攻打步骤定下来之后,刘秀方才出言罢会,于是众人鱼贯出了太守府的正堂。
    外头风高云淡,天色明媚。郭圣通和萧哲并肩而行,准备反转房中,陡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郡主殿下请留步。
    郭圣通停步回头,一色粉嫩曲裾的张雅姑娘袅袅而来。她的容色妍丽,气质娴雅,神色落落大方,唯有眉宇间带了一丝的轻愁哀怨。翩然走至郭圣通跟前站定,张雅温婉的勾了勾唇角,柔声问道:张雅已经在此等待郡主殿下许久。不知殿下可否拨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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