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志若有所思,还不等他想出头绪,便有人直接开口问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要安稳,要国虽破了家不亡,要虽然换了君主,但那些田地和财富,依旧合理合法的归他们所有,琴歌道:只要颁旨,让这三地之人,拿地契去官府按田亩缴纳一定粮食,便可换取大秦官府发放的地契,又或者直接捐纳多少粮食,就可得到某个虚职,成为大秦之臣,类似种种,自然就有粮食源源不断送来。
这一夜,秦王寝宫中的灯光一直亮到五更天,琴歌回房补眠,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被人叫醒,于是搬到马车上继续睡,连出征时热血激昂的宣誓,和送行百姓的哀嚎哭泣,都没能将琴歌叫醒。
五日后,大秦官兵到达驻扎地点,各地的烽火台早已筑好,又三日,烽火起,战火燃。
齐人果然从三条路线之一入秦,是以入境不久就遭到阻击。齐秦各有优势,几番交战之后,战事呈胶着状态,双方各有胜负,打的难分难解,均伤亡惨重。
前方战火纷飞,后方一个平坦的山谷中,却悄然驻扎着数千兵士,在这数千士兵的拱卫中,有一座堪称豪华的帐幕,韩朴正在里面抱怨:这里是战场啊,我们要不要这么闲?
闲的是你,不是我,琴歌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吩咐道:备三万人四日粮草,送入双峡岭备调。
是!
在淮水下游平安渡,设帐幕食水,准备收束败兵。
是。
从庐州城调十万粮草,至武安城备用让他们绕道双厦,随时准备放火烧粮。
是。
战争持续了一个月,对于琴歌一些莫名其妙的命令,再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唯一的回答,就只有一个是字。私底下,不知有多少人议论,若是这一仗,让琴歌公子指挥的话,说不定早就赢了。
而在前方打仗的将领,也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不管他们打仗打到哪里,不管是多么突然的命令,都全然不必担心没有饭吃,有个仿佛未卜先知的家伙,总能将吃的及时送到他们嘴里。不被后方掣肘,可以甩开袖子尽情干架的滋味,真是不要太爽啊!
一炷香的时间,琴歌将战报、账簿看完,将帐篷里回话的人都打发走,韩朴又开始碎碎念:我说,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啊?都住了半个多月了!这里是战场啊,战场!到现在,我的剑都没见过血呢!
琴歌道:这里凉快啊,自然能住多久就住多久。
又问道:你要见血,见谁的血?秦人?齐人?
韩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齐人,你现在不是站在秦人这边吗?
他忽然一愣,道: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要平衡他们的力量,为什么忽然这么尽心尽力帮秦人?呃,难道你准备和秦钺好那个,最后一句当我没说。
琴歌皱眉,道:你哪里看见我尽心尽力帮秦人了?
韩朴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为秦人献策,让他们正面拦截住了齐人,还将他们的后方打理的井井有条,这还不叫尽心,什么叫尽心?就差亲自上阵杀敌了好吧!
琴歌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吐出一个字:猪!
韩朴瞪大了眼:你又骂我猪!我、我我又哪句话说错了!
琴歌淡淡道:我从未帮大秦对付齐人,我只是,让他们将最精锐的力量,直接绞杀在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消耗,如此而已。
当然,这也是秦人自己的选择,否则他们只需要收缩防线,守好大秦本土,等齐人失去锐气,力量分散的时候,再行出击,结果会比现在好的多,损失要少的多,琴歌道:但秦人的骄傲,让他们不可能这么做,他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土地主动让给齐人,哪怕是暂时的,所以我也算是帮他们一把。
如此,一是遂了秦人之愿,抵御住了齐人入侵,二则韩赵百姓不至被齐人肆掠,三则,如此硬碰硬的一战,齐秦两地将精锐尽失,南楚数年内将安枕无忧。琴歌道:最重要的是,我没多少时间耗在这里了。
什么意什么叫没有时间?
韩朴话未说完,忽然神情一变,猛地伸手抓住一物。
琴歌见韩朴就要追出去,低喝一声:回来!
韩朴一愣站住,琴歌从他手中接过一截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只有区区数字:好戏终散场。
韩朴拧过头来看:什么意思?
琴歌不理他,将纸条扔进火盆,左手执笔,在纸上写了数语,交给韩朴,道:知道交给谁吗?
韩朴一直看着,差点惊呼出声,道:你,你这是
纸条上只写了十几个字:陛下驾崩,太子失德,请速回楚,吾等翘首以盼。
琴歌淡淡道:你隐藏身份,暗地护送他们一程,我会在路上接应你们。
韩朴结结巴巴道:楚王死了?真的还是假的啊?不会是你干的吧?你怎么做到的?你、你这可是弑君啊!
琴歌道:嗯,是弑君。
心中略有些纳闷,怎么楚王杀得,秦王就杀不得呢?回头再拿齐王试试?
韩朴凌乱了:你,你你
他自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可这琴歌,比他还过分,他刺杀了几次敌国的国主,就自觉很了不得了,可这位,直接将自己的皇帝弄死了这是弑君啊,不忠不义这是最坏最坏的奸臣才干的事儿啊!
琴歌对他的反应这么激烈很是不解,道:我早说了要光明正大的回楚,何谓光明正大?难道被秦王释放就算光明正大了?错了,作为质子,真正光明正大回楚的方式,只有回国登基一途!作为侍从,自然也只有跟随新君回国,才是最光明正大的。
韩朴脑子一片混乱,抓住一条说一条:可,可你不是和秦钺说好了,你帮他退齐,他放你回楚吗?你不会是准备撂挑子吧?你这要一走,大秦这边可要乱了套了!
你放心,仗打完了我再走。
韩朴挠头道:可你不是说,要在路上接应我们吗?
琴歌嗯了一声,道:仗打完了,我就去接应你们。
韩朴快把头发抓掉了:这边不知道还要打到猴年马月呢,我们十来天就到南楚了,你接哪门子的应啊!
琴歌不同他继续扯了,拍拍他的肩膀,道:他们两个没怎么受过苦,你路上多照应着点儿。
将他推到门外,合上门帘。
韩朴在门口发了好一阵的楞,最后一跺脚,算了,还是先干完活再问吧!
第二天凌晨,琴歌还未起身,便看见副将跌跌撞撞进门,急的一头冷汗道:公子,大事不好了,南面忽然出现了大批黑骑军,至少也有万骑您快点换上普通甲胄,我护送你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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