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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钺笑道:他们只会骂寡人无能,三座城池,也没能换到一个琴歌。
    琴歌摇头失笑,这还真是秦人会说的话。
    秦钺目光从琴歌脸上移开,落到远处的城楼上,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伤感,口中道:寡人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让齐耀乖乖听话的?
    琴歌笑道:他心虚呢,回楚的路上,他没少找人招呼我。我答应他,只要不在战场上,我绝不对他出手,他就答应了。其实他也没有吃亏,那些人带的金银粮草远比他打一场胜仗能缴获的要多得多,而且这些人,会种地、懂诗书、能治国,这些人,难道不是大齐最需要的东西吗?
    秦钺道:你可知道,你做的这些,对南楚的影响甚至比改朝换代还要大。
    琴歌的目光落到远处,哈哈一笑,道:改朝换代?那有什么意思?
    秦钺一愣。
    不等他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琴歌忽然开口道:秦钺。
    声音很轻,还带着少许伤感。
    秦钺愣愣看向琴歌,这少年往日只有在怒极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这般平平静静叫他,却是第一次。
    我快要死了。
    秦钺呼吸一窒,疼痛在眼中蔓延,喉结上下起伏了一下,重重闭上眼睛,声音低的有些模糊:我知道,我知道。这少年身体早已破败,林谷一场恶战,又损了他多少寿元?
    他不敢睁开眼睛,怕有东西会夺眶而出。
    所以,如果接到我死讯,琴歌道:什么都不要做,可以吗?
    许久之后,琴歌才听到秦钺暗哑的声音:好。
    琴歌从怀中掏出几张素笺,上面的字迹洒脱刚劲:这是你要的文章,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但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留给你我本想着,等我既然遇到了,就自己给你吧!
    见秦钺僵硬着身子不答话,更没有伸手来接的意思,琴歌将素笺塞进他手心,缓缓道:保重。
    扯动缰绳,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秦钺听到蹄声,才惊醒般睁开眼睛,看着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
    几声犬吠传来,琴歌微微一笑,驱着马转进山谷,果不其然看见韩朴和余生两个正坐在溪边烤肉,旁边几只小狗儿急不可耐的挤来挤去。
    琴歌下马,走到两人身边,笑道:也有像你们这样当侍卫的,溜号一个比一个快。
    韩朴嘻嘻笑道:与其跟在你身边当摆设,倒不如烤几块肉给你填肚子诺,最美味的后腿肉,专给你留着!
    琴歌笑着接过,咬了一口道:味道不错。
    撕下一条想和自己的宠物分享,却是一愣:咦?我家小五儿呢?
    韩朴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道:刚被秦王的人抢跑了
    琴歌将本来准备喂给小四的肉报复性的塞进自己嘴里,引得小东西一阵呜咽,冷哼道:怎么不见抢你的老大小四?我不信他的人能认出哪只狗儿是我的!
    韩朴道:我说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林谷一战的时候,你是没看见秦鉞紧张的那样儿,我看着都你倒好,连一只狗都舍不得给人家。
    余生比较厚道:公子,要不,我家小三儿给你?
    算了,琴歌摆摆手:你们自己留着吧!
    说是你的我的,其实都在一处养着,只可怜他家小五,以后就是孤零零的一只了。
    琴歌吃了一只兔腿,又扯了一只鸡翅膀啃着,道:你们两个,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什么打算?韩朴含着肉,声音模糊不清:跟着你咯!
    余生手里捏着鸡腿,看向琴歌,他虽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清楚:他这辈子,唯一自己做主的一次,就是带着这几只狗儿,千里迢迢来南楚找他。
    那么,琴歌摸着下巴,道:不介意我来安排你们的人生吧?
    余生嗯了一声。
    废话!韩朴终于将肉咽了下去:我这条命,不是早就卖给你了吗?
    琴歌微微一笑,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又辣又呛的味道直冲咽喉,琴歌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骂道:缺德的小子,水壶里装酒!
    韩朴哈哈大笑:这不还是你教我的吗?
    接下来的日子,琴歌很忙,他没有回京,而是将整个南楚都转了一遍。
    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但他手段却粗暴之极,仗着手中的剑和底层百姓对他的莫名狂热,还有一张本该早已作废的便宜行事的圣旨,一路上遇到鱼肉乡邻的地方恶霸、搜刮百姓的贪官恶吏,只要查明,或杀或废,家产统统收缴,发还原主,还有先前被送去大齐的高门世家留下的大片土地,也被他分给了最底层的百姓
    这个因为七成高层被遣送去齐而乱成一团的南楚,被他快刀斩乱麻的梳顺、理清。
    如果说,先前南楚百姓对他不过是心中没有寄托之后盲目的崇拜,而今却渐渐的变为了发自内心的尊崇和感激。
    到后来,琴歌所到之处,百姓蜂拥而至,以至万人空巷,百姓或为诉冤或为陈情,或者只为看看这位名满天下的公子琴歌,给他磕个头、请个安。
    西秦有强将,北齐有铁骑。南楚出琴歌,秦齐寂无声!这首儿歌,便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也能倒背如流。
    倏忽半年过去,没有纳贡、没有选秀、没有恶霸欺凌、没有贪官压迫的南楚百姓,迎来了他们有生以来最舒心的一个新年。
    然而欢欣中也带着些许阴霾:琴歌公子千好万好,可惜身体太差,时常咳血,听说情况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
    琴歌在新年的鞭炮声中踏入楚都,迎接他的,除了满城百姓还有易安带着的满朝文武站在易安身后的官员,一色的新鲜面孔,但他们看着琴歌的眼神,皆是狂热。
    齐人的那份名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如无琴歌,这南楚朝堂不知道还要被那群老家伙把持到什么时候,他们这些人,便是有志、有才,也只能看着南楚上下,一天天糜烂下去。
    当日,琴歌在他从未住过一日的府邸住了下来,又歇了两日,便是大年三十,宫中大宴,楚王易安早早便派了人来请。
    琴歌第一次入宫,带着韩朴和余生两个随着内侍走了好一阵,才到了地方,琴歌皱眉道:夜宴在这里?
    地方太小,人也太少,就算尚未到时辰,群臣还未赶来,也不该连往来侍候的宫女内侍都不见一个。
    内侍笑道:不是,宴会在前面呢,陛下想先见见公子,和公子叙叙旧。
    又看看韩朴二人: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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