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真是邪了门了!我一向不信这个,今儿算是涨了见识了!李元吉再度看向窗外,又笑起来,道:大哥你这次算是捡到宝了。
我也不信这个,到现在都不信!卦准不准又怎么样,难道咱们还能找他算前程不成?可父皇他李建成说着神色变冷,道:父皇虽封了我为太子,看似站在我这边,可终究还是摇摆不定,除了因为他会打仗,和当年那个相面的书生说过的话也不无关系。
冷哼一声道:说什么您有贵子,说什么龙凤之姿,二十岁必能济世安民,他李世民是贵子,他李世民二十岁济世安民,那我这个太子算什么?贱命一条?
李元吉拍拍李建成的肩膀,道:大哥消消气,依小弟看,那李世民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当年给他算命的是个书生,这林若也是个书生,论神奇、论风姿,当年那无名书生拍马也比不上这小子。大哥也是洪福齐天,原不过看中了这小子的琴技,谁想他竟有这种手段?回头我就进宫,给父皇讲讲今天的趣事。父皇原就对他好奇的很,这下子
李建成摇头道:不必如此。你我都了解父皇,他喜好音律可不是假的,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难忍。虽然林若给他好大一个难看,他却还是心心念念的不忘,昨儿又把宫里的琴师好生斥责了一顿,说是寡淡无味,乏善可陈。看吧,父皇忍不了多久就会出宫找人了,有些事,还是让父皇自己发现最好。
李元吉嗤笑一声,道:真不明白父皇,一首曲子而已,有什么好惦记的?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天天让琴师来弹琴,可每次听不完一曲就骂人说不定等他真听了林若的琴,觉得也不过如此呢?反正我是听不出来那叮叮咚咚的有什么区别。
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道:哈!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建成向下看了眼,发现先前找猪的汉子正带着老婆孩子,气势汹汹的冲林若的摊子去了,不由皱眉道:你安排的?
李元吉点头道:原本是想给他点教训,不过现在嘛!大哥,呆会就看你的了!
李建成斥道:胡闹!
他是什么身份呢,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李元吉道:大哥应该比我更清楚,像姓林的小子这种人,性子别扭的很,回头若在父皇面前乱说一气,大哥你可是后悔莫及。大哥你放心,咱们也不骗他,恶人我已经做了,待会你把我狠狠斥责一顿,看那小子不对你肝脑涂地!
又挑挑下巴,耸肩道:诺,摊子都已经掀了,大哥你自己看管是不管吧!
李建成看了眼,摇头道:你啊!
正要转身下楼解围,却听李元吉咦了一声,道:大哥,那小子竟然会武功!呵,下手还真狠啊!
李建成快速回到窗前,却见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已经将那三大五粗的汉子踹翻在地,一只脚踩着汉子的脖子上,踩的他直翻白眼,张着嘴吐着舌头,喉咙里咯咯作响
这倒霉催的一天,林若叹气,脚下稍稍放松了力道,问道:不准?
被他踩在脚下的汉子艰难出声:不不准!
他发现自己说话顺畅了些,又开始大骂:你胡说八道污蔑我,害的我家娘子要跟我和离,我好端端的一个家,因为你这骗子就要散了,可怜我们家宝儿才七岁我不过是来找你理论,好让你同我家娘子解释一下,结果你不仅不道歉,还要逞凶
林若脚下微微用力,踩断他的话,不理周围谴责的目光,轻笑一声道:你自己先来掀了我的摊子,倒说我逞凶。至于我的卦要是不准的话,你这会儿就该继续找自己的猪去了,怎还有空来找我的茬儿?再说了,你家娘子又不是猪,怎会因为我的一卦就同你和离?可是她听了孩子的话,在屠夫那儿找到了自家的猪,知道是你所卖,所以才要同你和离?
汉子艰难道:你胡、说、八、道!
林若耸耸肩,叹道:罢了,我也不是衙门的捕快,真相如何我懒得去查。要不,那这样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竹根雕刻的精致竹牌,道:这是我师门至宝,能通天地鬼神。我的卦准不准,你心里比任何都都清楚,所以这竹牌是否有神通,你也应该心中有数。你且对着竹牌发誓,说若你家的猪并非是你拿去卖了换了赌资,那你今日之内必遭横死只要你发誓,我便与你十两银子。
他笑笑道:你既然说我是骗子,那这竹牌自然也是假的,更何况你是清白无辜的,自然就更不怕了不是?所以小书,银子!
小书清脆应了一声,取了十两银子来,在那汉子面前晃了晃,道:好了,发誓吧!若我家公子果然算错了,这十两银子你拿去,算是给你的赔偿,若是不然,这钱也不必还便当我家公子慈悲,赏你的丧帐费。虽然知道他家公子的卦不准,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扫了他家公子的威风的!十两银子而已嘛,最近他家老爷财源滚滚,赔得起!
见那汉子扭曲着脸不说话,小书又道:快点啊,说句话立时就能换十两银子,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何不做?
见汉子依旧不说话,小书转向林若道:公子爷,是不是您踩得他太重了,所以他说不出话来?
林若松开那汉子,退开两步,汉子捂着喉咙咳嗽几声,眼睛盯着面前的竹牌,就是不说话,眼珠子转的飞快这牌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十两银子呢,说句话就得可万一是真的呢?他一条小命可就那可是今天就应验的毒誓呢!他还没活够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状,都开始小声议论,小书正待继续催促,只听旁边的妇人发出一声哀嚎:天杀的骗子,骗人银子不说,还将我家当家的打的话都说不成了,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和你们拼了!
就要扑上来厮打。
小书忙挺身拦在林若身前:以他家公子的身份,怎么能和一个妇人纠缠?现在该是他小书出马的时候到了!
却见那妇人还未冲上来,已经被两个神色冷峻的汉子一左一右按住。那妇人干惯了农活,力气不亚于一般男子,但在这两个汉子的挟制下,却半点都挣扎不开,只一张嘴却还是不饶人,又是哭又是骂。
林若转身看向她,叹道:这位大娘,我却不知道你为何要替他出头。你家相公游手好闲又好赌成性,今日卖猪,明日就要卖儿卖女卖地卖房。若是他死在自己的毒誓之下,也算是好事一件,大唐不禁寡妇再嫁,再不济,守着儿女田地也能勉强度日,也比跟着他,总有一日被他害的家破人亡要好。
几句话说话,那妇人忽然安静下来,神色复杂,却终究没继续再骂,气氛猛地变得诡异起来。抓住她的两个汉子见状,松开手退开,站到一个青色胡服的青年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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