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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九棕白净的脸上立马被他打出一条拇指大的血条子,他没有生气,反而噙着一抹笑容,眼神淡淡的盯着马脸:“马大壮,你天天来这么一出累不累?要打赶紧打,废什么话。”
    马大壮最见不得他这副淡定样儿,活像自己打了他,日后他还有机会打回来似的。
    登时气的七窍生烟,抬手又要打他,却被一旁比他矮一点,但身形比他圆润,人称‘蔡大饼’的男人拦住,“行了马大壮,你都打了一路了,再打,把他们打坏了,明天谁去沤村里的肥?”
    马大壮不解气,举着鞭子道:“这个小杂碎,你看看他那副样儿,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呢,端起架子把咱当下人。我呸!就他那死样儿,一辈子都甭想翻身,就该跟他死鬼老爹一样,早死早超生。”
    孟地主可以说是孟九棕兄弟俩的死穴,孟地主身前乐施好善,孟家的子弟却落到如此下场,如今还被外人出言侮辱,是个人都不会忍。
    眼见孟九棕的眼神越发冰冷阴狠,蔡大饼赶紧拉着马大壮到一边道:“你又提孟地主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孟九棕那小子,你打他、骂他,他都无所谓,但要涉及孟地主和他家人,他铁定会拼命。47年的时候,葛老狗他们带人去抄孟家,见孟九棕娘长得漂亮,欲行不轨,那小子二话不说,提着一把长刀,直接砍断了葛老狗的老二和一条胳膊,还弄伤了好几个欺负他弟弟的人。那时候他才十三岁就已经如此凶狠,一点不像表面那样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你要惹怒了他,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事情,马大壮是知晓的,他还知道孟九棕兄弟两人被扣上地主坏份子后,有那从前跟孟地主有过节的人,故意落井下石欺负他们母子三人,结果无一例外地遭到报复。
    比如有个姓田的男人,趁孟九棕不在,把孟景湛丢进尖头村后山脚下的沟渠里,差点溺死孟景湛。
    当晚姓田的家里就着了火,直把屋子烧垮了一半,田家养得十来只鸡、两头猪全被一刀砍断脖子,鸡血和猪血洒得满院子都是,就跟杀人之地一样恐怖。
    前去救火的村民都被吓得不轻,虽说后面孟九棕也受到了处罚,不过村民们不敢再做太过过分的事情,就怕惹毛了这孟九棕,哪天爬自家墙,把自己的脖子给抹了。
    再比如,周团长他们驻扎到孟家后,军队里有那对地主绅豪疾恶如仇的人,看孟九棕母子三人不顺眼,想方设法的折磨他们。
    孟九棕忍无可忍之时,一把抢了那人的枪,对准那人的头顶就是一梭子,只把那人吓尿,回过神时气得猛揍孟九棕一顿。
    后来周团长出面制止了这件事情,还明文规定军队里的人不许再欺负孟九棕三人。
    一来二去,孟九棕是个拼命三郎的名声传来出去,大家伙儿都不敢明面欺负他,都是暗地里从旁暗戳戳的欺负,可不敢跟他当面较劲儿。
    马大壮想到这些,心里的火气去了一大半,到底心有不甘,狠狠踹了孟九棕肚子一脚,说了句:“狗娘养的,这次便宜你了。”扭头离开。
    他的力气很大,这一脚下去,本就瘦弱的孟九棕直接趴在地上,厚重的背篓立马跟着压了下去,一张白净的俊脸瞬间被地上的沙石磨红。
    站在牛棚对面一颗槐树下的穆秀冬看到此景,既生气又无可奈何。
    生活在这种鹤唳风声的时代里,没有什么大金手指的她,也只是这个时代的一粒尘埃,注定要跟着时代随波逐流。
    这个年代的成分,实在太过重要,她虽然被划分为贫农成分,但要跟地主成分的人沾染上,无疑是惹祸上身。
    如果她是一个人,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让那欺负人的马脸受个教训。
    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个苟延残喘的便宜爹,还有一个待她不错的二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连累他们。
    可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又觉得良心不安,甚至觉得羞耻、愧疚。
    在她年幼无助的时候,是齐雅茹帮助了她,孟九棕兄弟俩小的时候一直护着傻乎乎的她,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还记得分给她一份。
    如今他们母子三人落难,她不作为,谈何为人。
    要是能给马脸一点教训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欺负孟九棕他们。
    这个念头一闪,牛棚子里的两头牛突然发出长声的‘眸——’声叫,竟然都挣脱了牛绳,直直朝正准备离开的马脸撞去。
    第005章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马大壮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两头成年壮硕的水牛撞飞出去。
    而后撞在一堵墙上,口吐一滩血,两眼翻白,半天都没动弹。
    蔡大饼惊呆了,很快回过神,狠狠地呵斥孟九棕三人:“怎么栓牛的!竟然让牛跑了出来!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你们怎么负责!”
    “有时间在这里质问我们,不如看看那狗娘养的玩意儿还有没有气。”孟九棕语气平平,无悲无喜,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眸一片森冷,脸上还带着些许嘲讽:“牛腿长在牛身上,它们要往哪跑,我们管不着。这里有五个人,它们别的人不撞,怎么就往那玩意儿身上撞,别不是坏事做的太多,遭了天谴。”
    马大壮确实不是个好人,建国前他是村里的游手混混,没少在村里偷鸡摸狗,欺/辱妇女,做尽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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