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刚过了河那行色匆匆的人好眼熟,从背影看来似乎是杨建平?
周徽岚认出来那是上山的道,杨建平他上山做什么?特意避开人多的时候上山,她直觉地淌过小河,跟了上去。记忆中,他走那条路很长一段才有岔路,她只需要闷头撵上就行。
追了十分钟这样,她就远远看到杨建平了,她也不敢离得太近了,怕被发现,只是远远地缀着。
杨建平在观音亭那里停住下了。
周徽岚往路边草丛一钻,往上走,在一棵大松树下停下。在那里,她站可以远远地看到杨建平,蹲下来也完全可以掩住她的身形,不怕他突然折回头撞上。
杨建平在观音亭里眺望了几分钟,然后踩上一旁的凳子……
周徽岚看不清他在干嘛,只知道他好一会才跳下来。
杨建平果然是沿着原路返回。幸亏她机警,不然就麻烦了。
只是他上山的时候匆匆,下山的时候却很慢,且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出现在附近。
杨建平走后,她又等了好一会,才从松树根下来。
周徽岚来到观音亭。
观音亭建在一个视野极为开阔的山坡上,是早年大坳村浦合村等几个村子联合所建,后来破四旧就荒废下来了。
周徽岚回想着杨建平在观音亭的动作,他刚才踩在椅子上折腾了许久。
她抬起头,在左侧的梁柱上发现一块红布。
杨建平将这块红布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绑之前,他又一直在看什么?
她环视一圈,试着站在杨建平刚才所在的位置,还原他的视角。
在这里,可以看到大半的浦合村和一小部分的大坳村,其中修建在浦合村的四等火车中转站更是尽收眼底。
她盯着下面的三处地方来回地看,突然浦合村边上一抹红色映入她的眼底。她愣了一下,然后就死死盯着那里看。那个地方,似乎是夏寡妇家?
她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夏寡妇和杨建平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着某种信息?
杨建平今晚要出去吗?她猜测着。
想明白了,周徽岚就回去了,经过凤丫家时,她想了想,走了进去,和凤丫的妈妈说了几句感谢她的话,又从桶里拿了两三根最大的红薯当谢礼。
周徽岚回到的时候,发现杨建平和他妈在说话。
杨老婆子见了她,板着一张脸道,“你去哪了,大半天不着家?”
“去洗衣服被子去了。”说着,她将木桶放下,真是沉死人了。
“你去了河边?”杨建平突然问。
周徽岚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是去了河边,这被子在家洗不开,不去河里洗去哪洗?”
杨建平死死地盯着她看。
“洗张被子洗了半天?”杨老婆子憋着回了一句。
周徽岚暗赞了一句神助攻,她还在想着怎么不着痕迹地将后半段引出来消除杨建平的怀疑呢,她就将梯子递了过来。
“您老没瞧见里面还有衣服哪?回来的时候遇见凤丫她妈了,被她拉着说了好一会话。”
果然,听到这句,杨建平就不再追着她问话了,
“妈找你有事,你去帮一下忙。”
周徽岚挺无语的,这些人怕不是和金鱼一样,记忆只有七秒?距离上次他们不欢而散才没过几天吧?就理直气壮地来要求她帮忙?
周徽岚看向杨老婆子,杨老婆子一时间有些别扭。她来这不为别的,就为着打糍粑的事。
先前周徽岚打糍粑,杨建平给老屋那边送了二十个过去。
天热,糍粑不耐留。当晚就蒸了一半来吃。那边人多,二十个也只吃了两顿就没了。
周徽岚做的糍粑,皮薄馅多,味道一流。吃完两顿,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觉得意犹未尽,让人惦记得不行。
孩子们更是闹着让家里也包一顿来吃,杨老婆子等人经不住孩子的痴缠,加上之前那两顿味道确实好,让人没吃够。
既然大人孩子都想吃,那就再包一顿糍粑解解馋?
可是婆媳俩忙活了半天打出来的糍粑,第一锅出来时,自家男人一边吃一边嘟囔着不是那个味。
而孩子们就更让她们窒息了,这些破孩子直接说不如先前他们小叔送过来的好吃,好吃到让人忍不住将舌头咬下来。
这一个个的就差没说她们糟蹋粮食了,这让杨婆子婆媳二人听得很不是滋味,尽管她们也吃出来,她们这次打的糍粑确实不如周徽岚做的好吃。
但这事能承认吗?当下取了棍子,撵得孩子满院子嗷嗷叫。
她们也不明白啊,一模一样的馅,为何味道却差了老远?
剩下的材料,男人们都说不让她们继续做糟蹋了。
他们的意思杨老婆子明白了,不就是周徽岚手艺好,想让她帮忙打糍粑吗?
在农村做点吃的请人帮忙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他们才和老二家的闹开没多久,转头又要求到她这里,怎么都觉得没脸。但杨老婆子心疼材料,只能豁出老脸来找周徽岚了。
这事她帮不了,周徽岚很清楚调馅时各种馅料的比例或许是原因之一,但她知道,她先前用的材料都或多或少都被灵液浸泡过,所以口感极好。
如今他们的馅料已经调好了,她动手包也是一样的。而且,她觉得她没那个义务去帮忙,他们的关系也没好到那份上,所以周徽岚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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