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音:“……”这人是田螺先生?
然而,没多久,答案就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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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凤英?我二弟不错吧?”
见她一头雾水,向东荣老婆捂嘴笑:“就今天上门那个啊,怎么你婆婆没跟你说?”
原来,田螺先生是她亲弟弟,娘家条件不错,已经有现成的新房子,本身长相周正,为人处事也不错……介绍给林凤音处对象的。
林凤音嘴角抽搐:“……”
“二弟自小就有主见,啥都自个儿拿主意,你不用担心他会跟鸭蛋他爹似的耳根子软。”
“二弟脾气好,对谁都温和,不会像东阳放着你这么个神仙媳妇儿爱答不理,到时候别说让你进城当保姆,就是做饭都舍不得你动手。”
林凤音赶紧打住她的话题,向东阳虽然不是良配,可他终究是鸭蛋的父亲,况且人死如灯灭,没必要拎出来鞭尸。“这么好一男人……怎么会找我个寡妇?”
东荣媳妇顿了顿,略带酸意道:“你这相貌十里八村打着灯笼也难找,身段又跟没生过孩子似的,村里多少光棍眼睛都看绿了,你可别跟我装不知道啊。”
林凤音不信,容貌几十年后谁不是黄脸婆水桶腰?要真看中她的样貌,那愈发不是良配。而且,看男人的样子,也没像别的男人一般盯着她看,全程很礼貌,应该不是这种人。
试探道:“他结过婚没?”
“没没没,还是青头小伙子呢,你放心。”
林凤音更纳闷了,那这么个啥都不缺的头婚男到底是看上她哪儿了?
她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东荣媳妇,不问出个好歹誓不罢休。
“哎呀凤音,说了你别介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就年轻不懂事,被冤枉抓……”结结巴巴,吞吞吐吐。
原来,这男人叫张文顺,确实是她亲二弟。今年刚二十六岁,正是大好年华,家里条件又不差,按理说找个黄花大闺女不是问题。可他十八岁那年跟村里小混混打架,刚好遇上八三年严打抓进去,秉着从严从快判决的原则,被判了七年。
过年前刚出来,张母一直忙着给他物色媳妇儿。“可那些瞎了眼的,都说二弟是劳改犯,斗狠被抓活该……明明是被欺负狠了才……杀千刀的短命鬼,害他坐了这么多年牢,名声也毁了。”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让弟弟正月里就上门,也是被廖萍萍的事闹的。经此一役算是断了大家买媳妇儿的念头,村里光棍都急了,甭管大姑娘小寡妇,只要是个女的活的就行。
对张文顺的遭遇,林凤音唏嘘。
“可你见过就知道,他不是啥坏人,相反做事还特靠谱,自从他出来,家里大事小情全靠他拿主意,比大弟还拿得上台面。”
林凤音点头,能看出来。
“东阳也死了这么多年,该放开了,趁着还年轻,得给自个儿寻个伴儿啊……他没结过婚,也没见过几个女人,你这么好的人材,要笼他的心轻轻松松,到时候小两口和和美美,还有啥愁的?”
“再说了,家里有男人没男人那就是两个样。以后有他撑着,你得省多少事儿,知道不?”
林凤音苦笑,虽然她说的在理,但她是活过两辈子的,对男女情.事早已看开,“有伴儿没伴儿无所谓,我现在只想把孩子拉扯大,他们成人,我的心也就踏实了。”
“你傻呀?孩子能陪你一辈子?真正跟你过几十年的还是枕边人。”
林凤音还真没想过这茬。
“你是担心孩子吧?没事儿,二弟是厚道人,你公婆要同意,他也能把鸭蛋当自己孩子待,你公婆要不同意,你们每年给点儿生活费,养他到成年,再娶个媳妇儿,和和美美。”
她笑不出来了,重生的意义就是抚养鸭蛋红花,撇下他们改嫁?她没想过,也坚决不会。
最后,东荣媳妇被好言相送着离开,只说让她考虑考虑。
***
晚上,老两口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看她脸色,见看不出什么,对视一眼,狐疑得很。
林凤音不想让孩子知道,当着他们的面一直没提。好容易有了安全感,不能让他们以为妈妈又要抛弃他们了。
直到孩子睡着,才跟公婆面对面。
“爸妈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关键看你什么意思。”
接触半年下来,她也知道公婆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不过立场不同,作为鸭蛋的爷爷奶奶,他们肯定希望她不要改嫁,最好一辈子守着孩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居然让他们也同意她改嫁?
向老爷子被她看得不自在,或许是心虚,主动道:“东荣家的意思是,只要你看得上,是嫁是娶可以商量。”
林凤音一愣:“他愿意倒插门?”
“嗯。”
张春花终究没老伴儿沉得住气,“倒插门我还觉着亏了呢,你们以后不许再要孩子,家业全是鸭蛋的!你俩外姓人想都不要想!”
林凤音翻个白眼:“稀罕。”
“田地是我们老向家的,一砖一瓦是我们建的,以后必须一丝不落传给我孙子。”
她为鸭蛋着想的心,林凤音理解,也佩服。可动不动骂她外姓人,这么多年带钱回来养着他们,就是石头心也捂热了……干脆也不藏着掖着,“这祖传的房子你爱谁谁,我借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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