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升随便说说自己做的事,话题开始往飨糖身上引:“这什么时候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知道啥?再说糖那么贵,飨糖也不是谁家都送,咱们家走得近的亲戚没几个闺女要出门的。”
贺东升噢了一声,若无其事的问:“这都有啥规矩啊?”
孙老太奇怪的看他一眼,往常外孙子对婚嫁话题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半点都不关心的,这会儿仔细看看,只当他是好奇,于是细细讲了一遍从男女见面相亲到结婚时的礼节。
饶是贺东升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面对一连串的老规矩也听的发晕,最后淡然的总结:“是挺麻烦的哈。”
孙老太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可不是,但人这一辈子就一次,麻烦就麻烦呗。”
“姥姥说得对。”
“你这臭小子!”
孙老太笑过起身去外面忙了,贺东升眼巴巴的等着她问,到吃晚饭也没等到,而后开始反思之前是不是拒绝的太多,弄得姥姥姥爷都以为他没这方面的心思?
唉。
……
火车站
贺东升联系了人蹲在火车站观察从海市发来的火车,功夫不负有心人,刘大为刚下火车就被他的人盯上了。
恰好,人来报信的时候贺东升就在县城。
刘大为没有立刻赶去田孙庄,让他回来曾经下乡插队的地方他有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这个破落小村庄葬送他大好年华,还有各种不堪记忆。
但曹春丽信里的内容太重要,刘大为不来不行。
刘大为现在县城唯一的招待所住下,去田孙庄之前得先做好伪装,免得被人认出来,他甚至想让人把曹春丽叫到县城来,那样他就不用跑到村里去。
可惜,刘大为暂时没有联系曹春丽的办法。
贺东升让人去叫了于青山来县城,俩人在招待所外的胡同碰面。
于青山先前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深,只知道是孙家的外孙子,但上次等公交车的时候,田宁坐了他的自行车离开,他打听了一些事,又想起来田宁救过他的小表弟,又放下了两人似乎不同寻常的关系。
两人对视片刻,都察觉到对方的冷淡。
“是你叫我过来的?”
叫他来的人说县城有给他戴绿帽子的人。
于青山原本不愿意搭理,来人提了刘大为的名字,他不得不来。
贺东升点点头:“对,是我。”
“人呢?”
“就在招待所。”
贺东升的态度很冷,于青山还是道了谢。
不过,“你怎么会盯着他?”
贺东升扯了扯嘴角:“不是很简单吗?他最能证明你和你前妻之间的矛盾。”
讲实话,贺东升从前和于青山不熟,但知道对方是个当兵的,心底还是存着三两分敬意的,但一想到于青山和田宁之间存在过的联系,他的情绪便会受到影响。
于青山蹙眉:“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件事?”
贺东升极力让自己语气恢复如常:“整个村里的人都在关心这件事,我看见人出现在县城就通知你,没错吧?”
田宁不想让人知道将刘大为叫回来的事与她有关,贺东升便不会提及这件事。
于青山心知有异还是道了谢。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贺东升突然出声提醒:“这件事不管你怎么处理,别波及到无辜的人。”
于青山终于明白过来,那天他看到的眼神没有会错意,还有那天从饭店出来,他看着贺东升载着田宁从面前走过,田宁只顾着和他说话,并未注意到贺东升有意骑快车子。
“你是不是对田宁……”
贺东升垂在身侧的双手搓了搓手指,冷声道:“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于青山垂眸不语,转身走的悄无声息。
……
曹春丽这次是真的慌了,从娘家回来要去找于青山,但于青山避而不见,三个孩子不见踪影,她连前婆婆金美芳的家里都去了,也没见着。
再次找到于青山家里,见到了于青山,但没有孩子。
于青山坦白交代:“我把孩子送走避避风头,不管事情真假,我都不希望他们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
但有曹春丽这样的母亲,仨孩子要受到的伤害是避免不了的,长痛不如短痛,于青山宁愿快刀斩乱麻,剪除曹春丽这个麻烦,他和孩子都能尽快走出阴影。
曹春丽心里慌成一片,她是知道于青山的手段的,前世她开车撞了田宁,于青山知道之后恨不得将她杀死。
“青山,你是不想让我见孩子了吗?我不能没有他们啊!”
于青山冷笑:“见他们?你真的真心疼爱孩子吗?小军那次落水,你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在旁边看着的吧?”
曹春丽方寸大乱:“我没有!小军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舍得那样害他?你是不是听别人乱说的?”
“那么短的时间里,老师都没看见小军躲在树后头,他们刚走开,小军落水你就救起来了,是没想到我会来的这么快吗?你是打算让我晚点到,或者说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冬天跳到冷水里将小军就起来的?”
曹春丽不停的摇头,脑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青山,你不能这么污蔑我,我承认说谎是我错了,我会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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