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尧yīn沉着脸,双手紧握成拳,这份文件只要一递上去,任家再无翻身的可能,可是若自己退出政委选举,任家的前途也断了。
不论怎么选择,任家都讨不了好,任尧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到底是谁,在暗处针对任家?他和林韬分析过这次选举的全部对手,没有任何人有能耐,可以同时杠上任家和林家。
除了戚家和锦家,任尧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许家也不成气候了,S市几个大家族,如今退得退,倒得倒,还有人能和他们作对?
直到任尧见到了钟晓禹,才猛然想起,S市还有一个闻家。
虽然这几年,闻河和闻骁低调了很多,但是闻河仍然在总理办公室,没有因为权力被架空而待不下去或调职,闻骁也仍然在总书记办公室里。
不管戚家和锦家有何考虑,闻家的地位稳固是事实,难道这一次针对他的人,是闻家?
当年任家和闻三爷的合作关系非常隐密,任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透过层层关系,搭上了闻三爷,所以就连闻骥都没翻出任家的资料来。
如果不是因为和闻三爷的合作被发现,闻家没理由对付他,再说钟晓禹还跟在他身边,闻家若真的要下手,难道也会不顾钟晓禹吗?
所以任尧很快的就推翻了这个想法,继续列出其他可能的家族或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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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钟晓禹都在餐厅里,等着锦荣的再度上门。
果然没几天,锦荣又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他的餐厅,他坐在监控室里,看着锦荣那伙人,嫌弃装潢、嫌弃格调,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等到菜色上桌了,他们更是不断批评找茬,这个不好吃,那个没入味,总之每道菜都有错处,一桌子菜被他们嫌得没一道好。
钟晓禹撑着下巴看他们的嘴脸,偏头对着经理说道:下次锦少再来,每道菜多收他30%的服务费。经理忍笑应下。
好不容易锦荣一行人吃完了,就在这时,钟晓禹看见锦荣身边的一个人,偷偷得将什么丢入桌上剩菜的盘子里。
还没等他看仔细,锦荣他们已经炸开锅了,钟晓禹皱眉,对着经理说道:去看看。
钟晓禹坐在原位,冷冷地盯着屏幕,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拿出来用,锦荣是没长脑子吗?还不等他腹诽完,经理就回来了。
原来锦荣他们借口剩菜里有虫子,所以要餐厅赔钱,而且开始质疑餐厅的卫生,非得要餐厅给一个说法不可。
钟晓禹眯了眯眼,难道锦荣认为,污蔑自己的餐厅不卫生,客人就不会上门了?餐厅从开业到现在,从来没出过卫生的问题,现在只不过他一句话,就想让大家质疑餐厅,锦荣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他看着屏幕里,锦荣一行人还在闹,拨了通电话给段麒飞,让他下来处理。段麒飞近来都在餐厅忙着,餐厅的最顶楼就是段麒飞的办公室。
段麒飞接到钟晓禹的电话后,骂骂咧咧的冲了下来,一进包间就看见锦荣,他冷哼一声,开口说道:锦少想见我?
锦荣看见段麒飞愣了愣,开口说道:我要见的是餐厅的负责人。
我就是老板,有什么事?段麒飞不耐烦地说道,锦荣皱了皱眉,没想到餐厅背后的老板,竟然是段麒飞。
段家在S市很有影响力,而且和路家jiāo好,就连他的父亲,也不愿意随便得罪段家,没有想到这间餐厅这么有来头,竟然是段麒飞的产业。
也没什么,段少,你家的厨子手脚不太gān净,给我们吃了盘有虫子的菜,你看要怎么办?锦荣收起思绪,对着桌上的那盘菜扬了扬下巴。
喔?有这回事?真是对不起了,今天这单我请了,就当作赔罪。段麒飞点点头,很慡快的免了锦荣的账单。
锦荣自然很上道,不再揪着不放,笑着离开了餐厅。
只是一走出餐厅之后,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身旁的狐群狗党们,个个面面相觑,不晓得锦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和原先说好的不一样。
不过看锦少脸色难看,没人敢开口问,谁都不想触霉头,惹得锦少更加不快。
锦荣一行人刚走,钟晓禹就走入包间,段麒飞没好气的说道:这点小事也要叫我来,你自己出面不就得了。
我还不想那么早掀开底牌,不然就太无趣了。钟晓禹笑着说道。
段麒飞撇撇嘴,钟晓禹去了X市三年,回来后就学坏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个世道,心肠太好的人,是很难存活的。
你说他在想什么,丢只虫子就想弄垮我们?段麒飞望着桌上的剩菜,实在是很无语。
应该不是,我想这不过是个开端罢了。钟晓禹耸耸肩,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笑道:不过这个开端被你给破了。
他要是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段家不是好惹的。段麒飞冷哼一声,算是知道钟晓禹把他推出来的用意了,是为了恫吓锦荣,把他的yīn谋扼杀在摇篮之中。
是啊,最近我没空,不想陪他玩,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将他吓退了,等过一阵子,我再来陪他好好玩一玩。钟晓禹点点头。
你那边还好吧?段麒飞皱眉问道,他也听说了任尧的事,因此关心的问道。
嗯,对方最近没有行动,不过我有预感,要出事了。钟晓禹淡淡的说道,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对付任尧的人是谁。
前些时候他才刚从X市回来,所以忽略了很多细节,这几天冷静下来,他将上辈子的笔记翻出来,把最近的大事梳理一遍,就猜到了是谁在针对任尧。
只不过他没向任何人提起,因为这件事牵连太广,若是他露了风声,会引起怀疑,反而会惹祸上身,甚至连累到闻家。
段麒飞见他不再开口,也不多问,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钟晓禹便离开餐厅,前往任尧的别墅。
一到别墅,他就发现气氛很诡异,任尧倚在窗边抽烟,身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满的都是烟蒂,他皱了皱眉,走上前去,任哥。
晓禹,你来了。任尧像是被惊醒似的,手一抖,回过头来。
钟晓禹吓了一跳,任尧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他赶紧开口问道:任哥,你还好吧?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任尧顿了顿,又开口说道:晓禹,我想退出政委选举。
钟晓禹瞳孔一缩,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退出?已经没有几天了,怎么突然说要退出?
任尧沉默不语,钟晓禹却知道,看来对方真的已经出手了,虽然他不晓得对方做了什么,但是能够bī得任尧说出退出的话,表示任尧的心里已经产生动摇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浑水他淌不得,这里面千丝万缕,不是他一个初入政坛三年的小菜鸟可以应付的,就算他的背后是闻家,也是碰不得的。
所以他并没有追问任尧,只是适时的表示了震惊和惋惜,不多话,任尧问什么就答什么,也不做多余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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