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泰清抱着叶子回家的时候,天色已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但是叶泰清却不觉得疲惫,将熟睡的叶子放到炕上,边泡脚边神色轻松的对温之桃说了一路的经历。
“小叶儿身上的事情还是不能让人知道,那个地方能不用就不要用,孩子还小,万一露出什么破绽,届时对她不好。”温之桃将煮好温热的药水倒入泡脚盆,轻声念叨着。
叶泰清点点头,说:“这是自然,那个地方虽然神奇,但是小叶儿如今的人生观并未确立,不能养成好劳永逸的习惯,做事应该脚踏实地,不能总是养成靠别人的习惯。睿城两口子工作太忙,咱们总归不年轻,这孩子以后还是得靠自己。这事不仅仅我时常盯着,你也是。”为什么祖上上千年下来,只有叶子得到了祖宗的救助,这事情叶泰清不敢深想,他只盼着能够在还活着的时候,将孙女培养出来,不管其他,总要有坚韧的性格,遇事不能走极端。
叶子呼呼大睡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设想的一切美梦,首先会迎来爷爷奶奶的阻止。
大雪初消,已经是四月中旬的事情了,今年的庄稼,叶泰清已经不抱希望,靠山吃山,叶泰清想到一路的冻伤冻死的不计其数的动物,这些能够改善村人的口粮,于是次日一大早,就拎了一条冻得僵硬的兔子,去了村长家里。
老石看着冻得发硬的兔子,看看远处的群山,想到家里的余量,于是没怎么拒绝,就让小儿子去敲响了村里的大钟。
昨日的太阳让村人看到了希望,就是家里身体原本不适的人也觉得轻快了不少,村中的大钟是村里有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才敲的,老石在村里当了多年的村长,很有威望。所以听到钟声,不管在干什么的,都赶紧到了晒谷场集合。
“太阳出来了,雪要消了,可现在都快五月了,今天的收成大家心里都有数,今年是个灾荒年。可不止咱们村,不对,现在要称呼咱们六队,咱们公社,咱们县,咱们市……国家就算救济,也暂时到不了咱们这里,所以咱们得自救,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老石站在台子上说的村人忍不住也心生希望,他们石头村隶属青山公社六队,可是因为地处偏远,劳动都因为甚少有平坦的土地所以难以一起组织,只能分区进行,青山公社十二个生产队,也就原本的石头村,如今的六队最为偏远,往年每年产量最低,年年欠上面的粮食,常年被上面社批评,如今成立了青山公社,公社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狠,所以老石依旧稳坐六队的队长,村人心中信服的村长,更愿意以村长称之,所以老石的提议一出,村里没有不答应的。
“咱们别整虚的,年轻的体力好的组成一队上山去打猎,甚至一般的就上去帮忙抗,或者捡,妇道人家就在村里帮着烧水捡柴,雪停了咱们也吃顿好的。”老石拿着将叶泰清配好的引兽药粉,跟驱兽药粉,分别交给两队队长,叮嘱不可恋战,不能跟单独行事。
叶泰清的药粉,特别是引兽药粉基本上都是稀释了数倍,有作用,但是作用不大,村里人都知道,不至于让人上山颗粒无收,但也不会引来太多的动物。驱兽药粉的效果能好一点儿,比不上老祖宗给的驱兽丹,可是到底也是保障。去年开始不再允许薅社会主义羊毛,偶尔猎到几个小动物,大家不会管,但是大型狩猎,去年组织过一次,打了三头野猪,老石基本上就会按人人头分配,现在的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都是一个村里的。
因为爷爷奶奶不要自己下地,怕消雪地上的泥寒,叶子只能乖乖的坐在爷爷怀里,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准备上山,心中也有些火热。
“有叶叔的药,大家伙就擎好了,晚上就让你们喝热汤。”石家老三石长平看着大侄子小胳膊小腿的,就将他拉到叶泰清面前,大声笑着说:“安涛你就跟着你叶爷爷,帮着他打下手,叶叔可是咱们六队的宝贝。您老还是别上山,体力活都给我们年轻人干。”
年前文件下来,公社整合,说是变村为队,石长平不怎么喜欢安分的呆着,偶尔会出去,也知道外面的形式,公社是必然的,所以石家现在基本上都不称呼石头村,而是自称六队。
对于当初给自己刚来就松了兔子的石安涛,叶子印象很好,所以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叶儿,这个给你。”程曦看到叶子对大块头笑,心情顿时就有些不好,忙从怀里拿了一个沙包给叶子,这是奶奶把他小时候穿的烂的不行的衣裳里挑了好的剪下来,做的沙包,里面放了荞麦皮,砸到身上不疼。
叶子不客气的拿了沙包到怀里,颠了颠不沉,看着就这么一个沙包就引来好几个小孩子的羡慕,叶子就难得童心大发的跟大家玩起无聊的丢沙包游戏,将沙包使劲丢向了石安涛的小妹妹梅子身上,结果力气太小,沙包半途就掉下来了,好在跟叶子玩了很久的程曦看出她想跟小姐姐玩的意图,就帮她重新捡了回来。
见她跟大家玩起来,叶泰清就将她放到地上,晒谷场的地很是平坦,已经扫干净了雪,也不泥泞。
叶泰清忙着,原本也是打算跟大家一起上山的,出门前他叮嘱叶子无数次不能从空间拿东西,叶子答应了,但是温之桃并不放心,就在不远处编筐子,但眼神始终盯着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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