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有些疑惑,把头又凑近些,继续听。
“嘶……娘你别碰……很痛啊,下午我说话都不好说,你看看,还揪掉我好多头发,还撞在我胸口这……嘶,疼死我了!”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有些尖利,十分愤恨,这才是姜梨英。
屋里沉默了片刻,沙哑嗓女人——应该是姜梨英的娘,说:
“那个老泼妇!听说在家里可厉害呢,唉,真是!林明还在铺子里呢,要不我把林明揪来,让他给你跪下?”
“哪能那么便宜他!先别让他知道,一会儿光哥会来,我和他商量,整死他!”
“唉……”
林霜霜正听得云里雾里,忽然,背后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子捂住了她嘴,然后就把她拖到了一只大缸旁边,按住她的头,躲在阴影里。
林霜霜吓得灵魂差点出窍,都忘记了挣扎。
但很快,她感受到了一种急切和爱护的气息,围绕着她。
阿丑?!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林霜霜脑子里一顿,紧绷的身子放松了。
还没想清楚,便听见姜梨英家的矮墙外头,脚步声“踏踏”的过来了。
一个黑影走了进来,脚在林霜霜和阿丑藏身的大缸外头徘徊了一下,便去推开了姜梨英的房门。
“吱呀”一声,影子进了屋子。
“光哥!”
屋里响起姜梨英的喊声。
沙哑嗓子的女人也喊起来:
“钱光,你可来了,你看看,你们都是搞的什么主意?找谁挡着你那头不好,找林明那个烂泥腿子!看林明他娘来把梨英打的!”
屋子里沉默了一下,一个男人声音响起来:“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陪陪梨英。”
沙哑嗓音:“唉!好吧,钱光,梨英跟了你这么多年了,虽说你忌讳着那头,但你也不能老让她这么下去。”
“我说知道了!看你的铺子去吧,晚上要有人来买烟,别再让林明经手。”
男人的声音有一种难言的阴狠。
沙哑嗓子声音低了下去:“嗯,那我走了。”
很快,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来了,往院子里吐了口痰,点上一支烟抽了,这才走了。
林霜霜身体挣了挣,手把捂住她嘴的大手扒拉下来:“阿丑你来干什么?”
问等于白问。
阿丑不出声,沉默着,释放一波又一波的关切和无奈。
林霜霜也很无奈,往窗口处指指,又趴去窗口听。
阿丑也跟了过来,以防御的姿势,一边紧紧贴着林霜霜,一边谨慎的四顾。
有了阿丑这个样子的护着,林霜霜虽然摇了摇头,但却更大胆的贴近了窗口。
“啪!”
屋里传出什么东西拍了一下的沉闷声响,男人声音响起:
“艹他个林明,怎么有这种娘?本来还想让他当挡箭牌的,这下便不能留了,不然闹来闹去的,早晚闹出我的生意来。听说现在胡建那边,抓走私抓的严了!接下来哲省这里也会越来越严的!”
姜梨英开口,很不满:
“光哥,哲省也离我们隔着大湖呢!你就想着你的生意,你就不想想我,你要是在这儿,那老泼妇哪里能打到我?我帮你担着这些,你就不想想我?”
“我怎么不想着你呢?我不想着你,我辛辛苦苦的赶来干嘛?别说了,我先帮你出气。嗯……这么的吧,你哄着林明,这批货让他去接,只要出了省,路上我就让几个兄弟废了他,也就是了。”
林霜霜听到这,干脆从口袋里掏出剪刀,小心的捅破了窗户最底下的尼龙纸,想往里看。
但剪刀放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过来,把剪刀拉住了。
林霜霜和大手拉了两个来回,拗不过,剪刀给抢了去。
屋里。
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姜梨英,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左边脸在灯火下看都肿得很。
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坐在床沿,脸色沉郁,目光狠厉,正是钱光。
此时,姜梨英不肿的那半边脸抽了抽,说:
“也行,老泼妇不是要儿子吗,那你就让人掰折了林明的手,砸断了林明的腿,脑袋也给他砸,就让她一辈子伺候她儿子去,老贱人!”
钱光点点头:“嗯,这些都简单,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手不规矩,上回还摸你呢,这些事简单,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倒是上一批赚的钱呢,你都收着了吗?”
“嗯,都在这儿呢,还有帐,你看一下。”
悉悉索索的,两人开始在床上对账点钱。
林霜霜默默跟着数。
好久,竟然有八千多。
啧!什么生意,一批货竟然赚了八千多?
可比卖豆腐干好多了啊!
这么想着,林霜霜的头不禁又贴上了几分。
一只大手一把将她拉回去一些,指指窗户。
噢,差点撞上啊!
林霜霜悻悻,又退回来一些。
室内。
钱光把钱抽了一叠,塞在自己口袋里,大部分的钱丢给姜梨英:
“收好。我拿点应付那头就行。你想吃什么吃,想喝什么喝,想买什么去买!只别露了人眼就行。”
姜梨英十分利索的收了钱,塞在床里,却抛了个媚眼:“哼,你说的,是别露了你老婆的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