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老头,是铁定要跟着她的了啊。
都已经快要两点了,再有一会儿就要下车了!
这可怎么好……
在老头喊了至少二十遍“小罗罗小洁洁”以后,林霜霜忽然坐了起来“别喊了!”
老头笑着,讨好着
“哟!丫头,你起来啦?那,老头我跟你赔礼了,你不生气了啊!哎呀,你要是个男孩子,我早就一把颈皮子拎起来打你了,但你是女孩子,我老头也是拿你没法子的,好啦,咱们就这么掀过去了哈。”
林霜霜虎着脸站了起来
“哼!算掀过去了,但是您老下次再这样吓我,我可绝不会再理你的!你的水杯呢?拿来,我给你去打水。”
“哈哈哈哈,好,以后不会啊,不吓你啊,哎哟好孩子,来来,师父我正好渴了,嗯,还有一点呢,给加点热的就行。”
老头高兴极了,赶紧递上了那个外头有编织套子的玻璃杯。
林霜霜拿着出去,走到倒水处,心那叫一个“扑通”乱跳呀!
她又后仰着身子看,包厢里没人出来,四周更是没有,整个列车都是静悄悄的。
林霜霜赶紧把口袋里的半包药拿出来,闻一闻,确实没啥味道的。
她便一股脑儿的倒在老人的玻璃杯子里。
白色的粉末混入深绿色的茶叶里,原本青色的茶汤便有点浑浊。
林霜霜心里一个咯噔,呀,边上有编制套子挡着倒是看不出来,但瓶口看得出来啊。
这可怎么好?
她又后仰着往包厢方向看看,每个包厢门都关着,四周安静又暗沉。
她这出来倒水,也不能倒太久啊!
林霜霜想了想,赶紧的把玻璃杯子盖好,走回到包厢,就把杯子往小桌子上一放,一转身走去门边,把灯给拉灭了
“我睡一会。大爷您别再吵吵了啊,别的包厢都熄灯睡觉呢!”
还好还好,软卧包厢的灯,是可以自己控制的。
就听老人说“哦,行,哎呀,我开着灯,还不是怕你小丫头害怕嘛,真是,你睡吧,我打坐。”
林霜霜拉过被子,紧紧的盖住自己,心里默念“喝啊,老铁,你快喝啊,你再不喝,下了车,我可怎么弄倒你呢?”
紧张兮兮的默念了许久,终于听见老头打开了杯子,盖子轻轻的放在小桌子上,有“咕嘟咕嘟”的喝水声。
林霜霜不敢激动,轻轻的、慢慢的把胸口的一股气呼出来。
妈妈呀,总算的,能有机会逮住铁镇山了啊!
这么一想,林霜霜便放松了些,躺着躺着,人便有些松懈了。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包厢外头有人敲门,然后是乘务员的声音“08号乘客,还有十分钟就到苏城站了啊。”
林霜霜赶紧站起来说“好,知道了。”
就听对面铺上的老头低低的“呼”一声,说“嗯,丫头,我也跟你在苏城下啊!”
吃了药的老铁要跟着下车,正在林霜霜的计算之内。
林霜霜冷静的表示“你跟着做什么呢?我家里人也不一定同意我给你当徒弟的。”
“事在人为嘛!反正我老头闲着没事,要是你家里人不同意,我就在苏城玩玩嘛!”
“哼,那随你。”
很快,林霜霜下了车。
老头果然跟着,絮絮叨叨
“哎,丫头,咱拜不拜师的事缓缓说,但鼻烟壶你先换给我啊,三本古籍还不能换个鼻烟壶吗?拿来啊。”
林霜霜不出声,只管大步的走出去。
她还在寻思,怎么能在一个小时内联系到人,一起来抓服了抖抖药的铁镇山呢!
走出火车站,天空是淡淡的青灰色。
马路上,除了有环卫工人在扫地,基本没人。
并没有人来接站。
这年头没有手机,联系起来总是不便,叶铭阳在林霜霜离开的时候说,要是知道回家的时间了,就马上写信,他来接,但是林霜霜提前完成任务,觉得没有必要再写信,便自己回来了。
现在,马路上就剩林霜霜和一个小老头儿,一前一后的走着。
林霜霜偷偷抬腕看表。
四点四十分。
要是毛石头的这个药不会因人而异的话,还有半个小时,老铁就能抖抖抖了。
然后老铁害怕了。
然后她就假装四处找人打电话帮忙,趁机联系师父。
然后就逮住他了!
完美!
那,就地等半个小时?
林霜霜在火车站对面的公交车站坐下了“大爷,我要在这等等,第一班车大概五点半能来。”
老头此时又戴上了他的白色凉帽,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包,腰板挺直,白须飘飘,青灰色的天空下,他自带仙气“嗯,好,那我也等着,反正我跟着你了。”
林霜霜撇撇嘴,不说话。
老人便在她身边坐下,不过安静了一会儿,就说“小丫头,把你的鼻烟壶拿出来,我先看看。”
想着再有半个不定能逮住他了,林霜霜便把兜里的鼻烟壶给他了“好吧,借你看看,只是借啊。”
老头很欣喜的拿了,却还是翻了翻眼睛,不满
“唉,你这丫头啊,忒小气!没有你这么做徒弟的!要说你大师兄,那是见了我毕恭毕敬的啊,我说一他不敢说二,可惜,我还就是爱骂他,现在想来,我也是对他太严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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