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她去了厂里以后,那位跟平钿财来华夏玩的平家长孙,平存瑞,开始常常的和明拂晓联系了,还说也会去新加坡读书。
平存瑞长相不算帅气,但为人谦逊,彬彬有礼,明夫人私底下还说,要是他和拂晓真谈得来,是不错的。
大家都拭目以待,千里姻缘一线牵也说不定。
林霜霜夫妻俩的出国手续一直在办,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好,但明钦说,已经和相关部门说了,七月份一定能办好,林霜霜也只能等。
天气热了,叶不让超级喜欢下湖游泳,林霜霜很不放心,常常要和洪芳枝四只眼睛紧紧盯着。
但林霜霜听说老蔡身体不好,赶紧带上补品去看望。
老蔡本来精神很好,但确实是老了,最近摔了一跤,就躺下了。
林霜霜去的时候,冯雅萍也在。
林霜霜和老蔡说了半天话,老蔡要休息了,冯雅萍送出来,陪着林霜霜走了好长一段路,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霜霜感觉着她那郁郁寡欢的情绪,那句话还是问了出来
“雅萍,你和正霄……怎么样啦?”
冯雅萍站住,拿脚尖在地下画圈圈,画了半天,幽幽的说
“没怎么样。我累了。霜霜姐,我不想再总跟在他屁股后头了,没意思。”
林霜霜一时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巷安静,日头照着半边巷子,使整个巷子一半阴凉,一半明晃晃的无法直视。
冯雅萍站在阴凉里,忽然抹泪
“他就一个榆木疙瘩!我一心一意的对他,他心里都没有我,本来我以为,我们在外头两年了,既然都毕业了,他总该和我……算了,霜霜姐,反正,我不想理他了,这辈子,我也再不稀罕男人了!”
“噗嗤!”林霜霜笑了出来“雅萍,啥叫这辈子再也不稀罕男人了?这话你认真的呀?”
冯雅萍拍了林霜霜一下“霜霜姐!我,我和你说心里话呢,你还笑我。”
林霜霜见她一张脸要哭不哭的,也不忍再说笑,拍拍她
“哎呀,雅萍,感情这回事,有时候总是要起起伏伏的,才知道自己的心。女人总是感性些,总觉得感情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只要感觉不好,就觉得什么都不是了;”
“但男人呢,总是理性一点,感情也只放在心里,人家不说出来,不表示心里没你。我可听拂晓说了,正霄写信回家都夸你呢,说还好有你在,给他做饭什么的,他才能够在国外生活下来。”
冯雅萍“哼”了一声
“对啊,我在他眼里,也就是个丫头!就是给他煮饭洗衣服的丫头!算了,我不说了,霜霜姐,我只羡慕你,你和姐夫才好呢,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姐夫心里只有你,你心里也只有姐夫,哪像他,我一直知道,他其实心里就没我,是我一厢情愿的觉得他好。但现在我读了两年书,我也明白了,感情这回事,一厢情愿没意思,所以我先回来了,以后,我也不会再主动找他了。”
女孩子撅着嘴站着,身子轻轻摇摆着。
林霜霜总觉得,这伤心里头,赌气的成分多了些。
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
或者说,人都是这样的吧?
一开始,兴许只是“我喜欢你,所以我爱你就好”,到后来,就是“我喜欢你,所以你也该喜欢我才对”。
毕竟每个人付出了感情,总是希望得到回应,总是一个人演独角戏,怎么能有幸福感?
林霜霜也不好胡说,只能安慰她“雅萍,也别说气话,过些日子,正霄就回来啦,你再好好想想吧,天气热,别站外头了,我走了啊。”
冯雅萍不出声,蔫蔫的点了头,和林霜霜挥挥手。
一九八四年的七月末,林霜霜和叶铭阳坐上汽车,往魔都机场去。
橙子早已经飞抵洛杉矶,参加第二十三届澳运会。
林霜霜和她说好了,一定会赶去给她加油助威。
这次航班,需要在香岗转机。
林霜霜和叶铭阳刚在香岗机场办好手续出来,却被身后的一辆行李车撞了一下。
两人回头。
行李车推得满满当当,上面的东西摇摇欲坠。
一个瘦高的身影正手忙脚乱的扶着,向路过的人说“骚瑞,骚瑞”。
林霜霜和叶铭阳对视一眼,脸上都浮上笑容。
叶铭阳走过去拍拍那瘦高的身影,说“哎,你也撞了我,也不见你和我说声‘骚瑞’?”
人影回头,呆了一秒,继而,欢天喜地的抱住叶铭阳
“哎呀,你这家伙怎么在这儿?哎呀,你不会是来接我的吧,正好正好,帮我拿行李,你看看,我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林霜霜的声音在叶铭阳身后响起“想得美!你自己把帮忙的人弄丢了,你可不是自找的么?”
人影看看林霜霜,呆了两秒,夸张的张开双臂从拥抱状“哎呀,锦鲤,我可真想你啊,来来,拥抱一下!”
叶铭阳赶紧挡在人影的面前“哎哎哎,你可拉倒吧你,哪儿来的流氓样子,拥抱什么,小心我揍你!”
人影分外委屈“哎,你看看你们这对夫妻,你们不是来接我的?”
叶铭阳“你叫幻影,不是幻想,醒醒吧你,我们转机去洛杉矶。你这次,是把米国所有的东西都搬回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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