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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崇说:“我找的公安局的关系,把周边几个县能查的人都查了一遍。这个是各方面都符合你所提供的条件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煦点头,“应该是了。资料很详细,蔡婆子的生平事迹,能打听到的都在上面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认真调查的。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重合度这么高的,怕是没有。”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沈煦看着纸上的具体地址,思量了会儿,“距离我们这不算太远。就是没有直达车辆,得先坐到青石县,再从县城转车去镇上,到了镇上还得转一趟车。下车后,再走七八里路,有些麻烦。
    不过运输队有跑青石县的路线。最近的一次就在三天后,虽然不是我跑,但我可以和同事商量换个班,亲自走一趟。我现在已经在运输队站稳脚跟,这样的短途可以一个人负责。到时候,我把运输队的事办完,直接开车去找蔡婆子,把她带回来。”
    白崇看着他,“带回来?”
    “是!她是重要人证。自然要回来作证。”
    白崇一愣,“作证?你找蔡婆子做什么证?”说完,又蹙起眉头,“说起来,一直没问你,这蔡婆子跟你什么关系?”
    “我是她接生的。但我应该不是向桂莲的儿子。”
    白崇:啥???
    “向桂莲生产当天,有一个妇人和她一起生产。听说这位妇人并不是上水村人,是前往京城的路上经过上水村附近,突然急产发作,来不及送去医院。听闻旁边上水村有人正好请了稳婆在生孩子,就找到周家,借他们家的地,把两个孕妇挪到了一起,都由蔡婆子接生。我怀疑蔡婆子和向桂莲联手调换了孩子。”
    白崇呼吸一滞,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握住。孕妇?急产?去京城?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孕妇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她夫家姓沈。”
    沈煦还记得书中的内容,自然不可能只知道这些。在书中,原身的父亲名叫沈赫,出自名门,家境优渥,早年曾出国留洋,回国后明面上进了伪政府工作,但其实早已加入我党,作为间谍,给我党传递过许多重要情报。
    原身的祖父沈国平,更是有名的领军之将,最擅长出奇制胜,打赢过好几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军功卓越,乃新种花家开国元勋之一。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现在的他能够知晓的,所以沈煦只能含糊说“她夫家姓沈”。
    白崇双手抖了下,瞬间又恢复如常,他看着沈煦,神色数变,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惊喜激动,再到踌躇犹疑,最终归于平静。他几度启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也没有说。亲自送了沈煦出门,白崇在藤椅上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他的内心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沈煦来到青石县。信上有具体地址。他在县城找了个本地人,花了五毛钱请人家带路。
    到达蔡婆子所在的生产大队时,刚好午饭后。
    对乡下人来说,车子是个稀罕物。沈煦开着车甫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还有好几个孩子追着车子一边跑一边欢呼。
    村里道路不太好走,沈煦担心车轮子滑道碰伤孩子,干脆把车停在一边,下车询问:“你们村里可是有个叫蔡兰花的?”
    那是蔡婆子的本名。
    “你是说蔡婆婆吗?我们村只有她一个姓蔡的。叔叔,你找蔡婆婆做什么?”
    沈煦掏出几颗糖果一人分了一颗,“你们带叔叔去见蔡婆婆,糖就是你们的。”
    唰一下。孩子们动作相当快,眨眼间,沈煦手心的糖果便没了。
    最大的孩子举起手,“叔叔,你跟我来!”
    按理,蔡婆子现在应该只有六十来岁,可沈煦见到她时,她已是满头雪白,找不出一丝黑发,佝偻着脊背,看起来像是七八十。腿脚也不便利,走路颤颤巍巍,手里端着木盆。里头是刚洗过的湿衣服。蔡婆子走几步歇一会儿,就这么点活,都已经似是费了她浑身的力气。
    沈煦又给了孩子们每人一颗糖,哄了他们离开,似笑非笑站在蔡婆子面前看着她。
    蔡婆子一头雾水,“小伙子,你找我?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上水村的向桂莲吗?”
    “向……向桂莲?”蔡婆子眼中闪过诧异。
    “你还记得当初帮向桂莲接生的那个孩子吗?”
    蔡婆子身子哆嗦了下,“你……你是那个孩子?”
    “我是,也不是。准确点说,我是和向桂莲一个屋生产的那位贵人的孩子。你当初亲手把我抱给了向桂莲,把向桂莲的孩子抱给了那位贵人,是吗?”
    蔡婆子面色一白,砰!木盆坠落,盆里的衣服掉了一地。
    她嘴唇颤抖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冤孽啊!冤孽!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报应!都是报应!是我当年做了坏事,老天爷惩罚我,让我死了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孙子。让我日子凄惨,老了没人依靠,没人送终。全是报应!”
    边说边哭,老泪纵横。
    “看来你是承认了!”
    沈煦本以为她会死不认账,自己许还要费些功夫,没想到她竟是直接招了。
    蔡婆子抹了把眼泪,“你……你找我做什么?你是来报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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