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机会能给子女换来几百块钱,只需他们去农场辛苦个几年,明面上扯一张断绝关系的声明。你们觉得他们愿不愿意?”
自然多得是人愿意。别说是去农场几年,只要利益足够大,他们死都愿意。
这个世上有不称职的父母,也有可以为子女奉献所有,无怨无悔的父母。
陈二狗的话激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他语音刚落,便有人站出来附和:“对!周爱国,周爱党,周爱军,他们三家不能参与!不仅是这回的事情,往后咱们村若还有这样的好处,也没他们的份!”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一只只手如雨后春笋般举起来。
能少几个人来和自己分好处,谁会不同意?更何况,对于周家,大伙儿心里还存着气呢!
周双莺本是在一边看戏,听到他们家的名字,眉头皱了起来。
“各位叔叔阿姨,我知道我奶做的不对。可我奶做的事情,我跟我爸妈都不知道的。”
她扯了扯刘艳华的衣角。刘艳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向前一步,“这些天,爱国一直和我说,如果早知道妈起了这样的心思,他一定会拦着的。对于我们家给大伙儿造成的伤害,我跟爱国心里很愧疚,也想过补偿大家。奈何我们自己没这个能力。
“各位乡亲。我跟爱国是什么人,想来大家这么多年也都看在眼里。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我们即便都是周家人,吃一样的饭,却也是和其他周家人不同的。还请大家给我们一个机会。”
她低下头一手抚摸着周双莺的头,一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莺莺还小,我肚子里这个再过三四个月也要出生了。大家就当时看在孩子的面上,行不行?”
什么叫做和其他周家人不同?合着这是想踩着我们往上爬呢!别人还没说什么,张丽芬已是很不高兴。
“大嫂,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说的好像我们都是恶人,就你们是好人一样。既然都是周家人,要给机会,大家一起给。没有只给你们,不给我们的道理!再说……”她眼睛轻斜,“分家的时候,你们可也是拿了钱的!照陈二狗的意思,那也是卖方子的钱!”
张丽芬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们被大家排挤,周爱国就可以跟着一起吃香喝辣?
刘艳华蹙眉,“分家总共分的也就三十五块,我可以拿出来补偿给队里。”
张丽芬呵呵两声,“都说我算盘打得精,我看你这算盘打得才叫精呢!都分家多久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把钱拿出来说补偿。这会儿村里有好处捞,你提补偿了?三十五块,分到每家才几个子?你也好意思说补偿。”
沈煦嘴角弯弯,淡定看戏不说话。
他发现,周家还真个个是人才。几乎不用他开口,她们自己就能作死把他的目的给达成。
刘艳华被堵得一时愣神,不知该如何反驳。
周爱军对此并不在意,他有工作,不会去做什么豆豉辣椒粉,方佳佳更不可能做。所以,能不能参与到村里的新副业中来,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倒是周大海念着终究是自家弟弟的血脉,出面说了不少好话,奈何并没有什么效果。
周大海只能又找上沈煦,“三子,我明白你恨向桂莲。可现在她已经送去农场改造,也算是得到了该有的惩罚。爱国爱党他们是真不容易,你们好歹也做了二十几年兄弟,你就当抬抬手,帮帮忙,行吗?”
沈煦看着他,“兄弟?大伯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扒在我身上,吸我的血了吗?大伯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你觉得他们对我可有半分做兄弟的真心?
“还有,我想大伯搞错了一点。向桂莲是受了盛饭,但她被送去农场,是因为她倒卖公共资产,挖社会主义的墙角,不是换孩子。换孩子的惩罚她可没受!”
周大海一愣,投向沈煦的目光变得极为复杂。
张丽芬见所有招数都没用后,开始耍赖皮,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我不活了!”
沈煦冷笑,“这话可就冤枉大家了。不过是不让你做副业。以前村里没副业的时候,大家不也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是逼死你呢?何况,难道不是你们出卖大家在先?你们做了初一,还不让人做十五吗?”
陈贵生听得脑仁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说:“行了!既然大家都不同意周家加入,那就不加入。”
至于周家人的意见,重要吗?
不重要的!
一句话,将这件事划上了句号。
“现在,我们先办正事,把食品厂的四个工人没那个确定!”
陈贵生看向沈煦,“三子,你来说吧!”
沈煦拿出工分记录册,“名额只有四个,咱们村青壮劳力却有一百多,显然是不够分的。必定要有所筛选。没选上的也不要气馁,不能去城里工作,咱们也可以好好把副业做起来。这个干得好了,收入也是不错的。更何况,这样的机会,往后也不是说一定没有了。这回没选上,咱们下回努力就行。”
众人笑起来,“成!三子,这些道理我们都懂!去城里工作,当工人,那可是顶顶不容易的。名额肯定精贵着,又不是烂大街的白菜。咱们从前也没几个人有这资格。如今白得一个机会,已经很高兴了。就是没选上,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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