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又将检查结果拿起来一张一张重新翻阅了一遍,然后抬头,一脸困惑的看向田建中:“田团,你的腿怎么了?之前有受伤吗?为什么检查报告上根本没有显示啊?!”
他的话说得田建中也楞了一下。
“我的腿三年前受过枪,伤,后来一直没有彻底痊愈,之前在老部队的时候也曾经去做过检查,医生说没有好的治疗办法。”
他的话一出口,葛雷的脸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田团,这事你入院检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提前说?我刚才陪你体检的时候还在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查骨科?不是,田团,你确定你的腿受过枪伤?为什么检查结果上一点都没有写?”
葛雷说着,快速的走到了病床前,看着田建中指的位置掀开了他的裤腿。
然后,——
他一脸错愕的抬起了头。
“……是这儿吗?”
与他同样惊讶的还有田建中两口子。
田建中因为脑震荡挺严重的,之前头稍微动一下都会头晕恶心,所以他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头上的伤口上,对于腿上的老伤并没有太在意。
以至于昨天转院后,医生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他甚至都忘了提老伤的事儿。
还是在填体检项目表的时候,高占军多了一句嘴,说再加一个骨科和皮肤科吧,看看老伤还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的办法,他才顺便加上去了。
而马江敏和他的想法其实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她并不是忘了,而是对自己的小闺女有一种盲目相信。
她觉得既然豆豆已经说了,她爸爸的腿伤就一定能够痊愈。
只是她以为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望着田建中腿上光洁的,只有一个浅浅的淡褐色印记的小腿,两口子都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连他们自己都要怀疑,之前的那个伤疤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葛雷抬眼看了看这俩一脸惊悚表情的人人,又看了看田建中的小腿,想了想,试探的问了句:“是不是另一条腿?要不,换条腿让我看看?”
他的话终于将田建中凌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不用了。”他快速的收回了腿。
“没事了,这应该是长好了,我之前没有注意。”
说着,他快速的转移了话题:“葛医生,如果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葛雷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院长说了,还是建议你多住几天,再观察观察。”
“不用观察,你帮我办出院手续吧。”田建中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
连腿上的伤口都能长好,脑袋上的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在田建中的心里,有他家豆儿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既然这样,还在医院里耗什么啊?
看他态度这么坚决,葛雷也没有勉强。
“回去住也行。毕竟在哪儿也不如在家里舒坦。”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不过田团,你就算是回家了也不能太不把伤口当回事,也得记着按时回来换药。要不然,我可就追到你家里去了。反正咱前后楼,我迈迈腿就过去了。”
“没问题。”
田建中也笑了起来:“去之前打招呼,我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那敢情好!哎,田团,要不你也别来院里换药了,下次换药时间我直接去你家给你换得了。我也没别的要求,就让嫂子把昨天送的面条给我做一碗。”
“嫂子,就昨天东子送来的拿过,你怎么做的?昨天差点没把我们值班的人都给香死……”
这种忽然间就变成了自来熟的感觉,是以前马江敏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之前在田家村,大家虽然也熟,可是之间都还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可能也因为她是外来户,村子里的人待她总是有着一种生疏。
似乎无论多少年也不可能拉近。
而在基地,即使只是这么两天功夫,即使她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可是马江敏就是觉得,人与人之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就好像昨天的乔云,今天的葛医生,仅仅几句话,就能够让人深切的感受到对方释放出来的善意。
这种感觉,是马江敏以前没有感受过的,让她觉得心里一直热热乎乎的,很舒服。
她发现,她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喜欢这个地方了。
——
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之后,田建中就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当天他就和马江敏一起出了院,也是第一次回到了他们现在的新家。
看到爸爸回来,几个孩子惊喜极了,恨不得全都猫到他的身上,围着他又是蹦又是跳的,还拉着他的胳膊晃个不停,一直到马江敏连着出言喝止了几回,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因为之前和孩子们分别的时间太长,后来又意识到了只有媳妇和孩子才是自家人,田建中并不像这个时候大多数的老公还有父亲一样,爱在家人面前维持那种特有的威严感。
他一点都没有要做一个严父的意识,反倒是很乐意孩子们和他亲近。
就连长子田向东,他都还会下意识的过去摸摸孩子的头,或者在他身上拍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