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餐,白玉堂志在必得。瞧他每年固定全国东南地北的游走,四处学习,能撑得起他的名声。国外的饮食,他本身对西餐不感兴趣,极少涉猎。
怎么听着听着,感觉自己胜算不多了。
“妹妹吃过西餐吗?”白羽轩小小声问。
站在他身边的龚夏文都觉得他的声音好小,从没有听过他这般不自信的时候,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龚夏雅愣了下,想着自己该回答吃过还是没吃过。说吃过,又能怎样。看得出来,白羽轩纠结的不是她有没有吃过西餐。
“西餐是泛指欧洲那边的美食,分成很多类的,白哥哥。”
妹妹这样说,白羽轩不知道怎的更慌了。他从小只跟着爷爷学习国菜,外国人做的菜在他眼里都差不多一样,不是都叫做西餐厅吗?怎么,原来外国人做的菜,和国人做的菜一样,分成很多帮派,岂不是很难一时了解到了。
他爷爷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到了晚上,龚力伟回来,全家人吃晚饭的时候是和龚老爷子提到:“三师叔让我问问你,爸,这个外国人做的菜,有什么特别的?”
龚老爷子应该是听过相关消息了,知道白玉堂这话是想啥,哼哼道:“你三师叔他想临时抱佛脚?”
龚力伟摸摸后脑勺。
“告诉他,他自己做菜都多少年了。当厨师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天下最没法临时抱佛脚的是厨师吗?”
做专业厨师,是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拿着个菜谱依样画葫芦的。专业厨师讲刀工等其它,这些,普通人能一时学得来吗?术有专攻,正是说的这。因此,专业厨师学习一个菜系要再转去另一个菜系,好比普通人要学习起专业一样,是道门槛。
耳听龚老爷子把话都说穿了,相当于白玉堂走投无路了。龚力伟暗暗叹气。一家人吃着饭,龚力伟发现自己大儿子不在,问:“夏文呢?”
“哥哥去打电话了。”龚夏雅说,要她说,她大哥对兄弟真好。下午见着白羽轩神色不对,龚夏文了连忙用家里新接的电话机打给夏实秋,想从夏实秋口中能不能给白羽轩探听到一些情报。因为白羽轩碍于面子是没法对夏实秋开这个口的。
自己大儿子的好性情龚力伟知道,回头见小儿子快把一盘子酱子肘扫光了,说:“你给你哥留一点。”
“我给他留着了,不然小雷雷都吃了。”龚夏武直指给哥哥留了菜的那个碗,告诉爸爸别指错对象冤枉他了。
小雷雷两只小手吃得沾满油,李翠给儿子擦着小手的油,边说:“哎,隔壁那家孩子还不愿意吃饭。他奶奶得追着他喂饭。怎么你整天都像饿死鬼似的。”
谁让他们不是生在厨师家里,谁让他们没有他小雷雷一样有个很会教他吃东西的丫丫姐姐。小雷雷给妈妈瞟一眼,小手又急着伸出去要吃的了,伸到酱子肘那盘子,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今晚的酱子肘,是龚老爷子特别给家里人熬的,骨头熬的可烂了,酱料特别调制的,非常入味了。不过老爷子偷偷做的,没说过是自己错的。家里人本应该以为是龚家兄弟做的。哪里知道,瞒不过一个人。
龚老爷子耐人寻味的眼神儿瞟到孙女那头。龚夏雅接到爷爷的眼波儿,低下头默默吃。原来晚饭一开桌,东西刚端上来,龚夏雅闻着香气对小雷雷说:“今晚爷爷亲手给我们做的酱子肘。”
看来这个孙女,早是闻出他个人做菜风味的气味了。龚老爷子摸了摸下巴:嗯!
龚夏文唠叨完同学的电话跑回来,拿起筷子,咬一口弟弟给他留的菜:好吃!猛地吸上两口口水儿。他爸爸问他:“打了电话?”
“打了。”
“怎样?”因为要去给白玉堂打下手,龚力伟还是想尽量帮自己这个三师叔。
“他说,他到了那天或许会去看,可以带我去看。其它的,他也不知道。”龚夏文深感尽力了。
说的也是,五星级酒店招聘面试厨师长这种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给一个小孩子知道。龚力伟想想不再问了。
另一边,和同学说完电话的夏实秋走回到客厅里。他妈妈夏太太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饭后的水果放到了客厅中间的玻璃茶几上。
褐色的意大利皮沙发里头坐着一个五十几岁脸有皱纹,但保持着一头浓密黑发,和夏太太一样戴着一副眼镜的老妇人。乍一看,外人大概会误以为是夏太太的妈,可实际上,夏太太称呼她为:“姑奶奶,吃点水果吧。这是美国加州的新奇士橙,切好了。”说完,夏太太在水果盘子边上放上几只擦干净的西餐叉子,供老人使用。
夏姑奶奶拿起叉子,抬头看着走回来的夏实秋,是打量了一番说:“现在他身体是好多了,个头都高。”
“说来说去得感谢他小叔。没有他小叔回来,他这个病也没好。”夏太太道。
“我怎么听明生说,说需要感谢的是一家姓龚的。”
夏明生应该是把龚家人和夏姑奶奶说了。
夏太太一提起龚家人笑呵呵的,道:“是的。”并不否认龚家人为了帮助她儿子恢复健康帮了很多的忙。
“没有拿什么东西感谢人家?”夏姑奶奶说夏太太,同时把叉起的橙子先给了夏实秋。
夏实秋接过自家姑奶奶送来的橙子,没有客气,坐下就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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