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多不解,等会知道队员们已经灭了蝗虫后就有多震撼。
林海峰余光扫过禹祈安,见他面色恍惚,觉得是时候了,低声提醒三爷爷,“三叔,禹书记来了。”
“来就来呗,”正心无旁骛给鹿崽烤韭菜的三爷爷随口答道,过了两三秒,他自己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子,膝盖把烤架带倒,他不可置信的吼问,“啥?禹书记来了?”
吼的同时,他手忙脚乱的去捡烤菜,见菜都没脏,一脸的庆幸:艾玛,幸亏没脏,不然鹿崽都没吃的了。
禹祈安回神,笑着走近,“是啊,我来了。”
队员们慌忙起身,有孩子的起的太急把身后的孩子都带倒了,他们顾不得给孩子身上拍灰,一把抱起孩子站到林海峰身后,想看又不敢看的一眼眼偷瞄他。
看他走近,三爷爷手足无措,涨着通红的脸憋出一句话,“来、来了好,您、您坐。”说完他就后悔了,这里又不是家,咋能让禹书记坐地上呢?
禹祈安此时也没心情坐,他有满心的疑问等解答。
他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这里不是发生了蝗灾?怎么我一路走来并未见到蝗灾?且观你们没有半点焦急恐惧?”问完他看向林海峰,等答案。
林海峰笑笑不语,把主场让给三爷爷。
一听到他问的是这个,三爷爷的紧张瞬间褪去大半,他喜形于色的翘着山羊胡答:“是蝗灾!不过已经被我们灭的差不多,明后天再让鸭子们来地里逛一趟,蝗灾就被消灭彻底了。”
什么?一天还不到,蝗灾就已经被灭的差不多?
禹祈安迟疑的问:“蝗灾规模不大?”
“大!咋不大!满天都是乌压压的虫!”三爷爷心有余悸的答,他生怕禹书记不相信自己的话,扬声让队员们拖来装的鼓囊囊的长口袋,他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口一束缝隙,示意禹祈安看,“禹书记您看。”
禹祈安眯着眼凑近袋口,待看到袋内挤得密不透风的蚂蚱,头皮发麻的急退半步,吞了吞口水,满目震惊,“这、这里装的全是蝗虫?”
“是啊,都是蝗虫!这下我们的鸭子可有的吃喽!”三爷爷乐呵呵的扎紧布袋。
禹祈安心头的迷惑更甚,他缓了缓神,开口:“老队长,我心存许多疑惑,但一一问您过于麻烦,所以劳烦您将怎么发现蝗虫,又怎么消灭蝗虫的起因经过叙述一遍。”
“成!”三爷爷捋着山羊胡开讲,“我今儿早上起床,习惯性的先去地里巡视一遍,以便上工时好给大家分工,没成想走着走着就发现大洼队麦地的上空飞着许多蝗虫……”
鹿崽坐在爸爸的腿上,听得津津有味。
禹祈安的秘书刘远,掏出笔记本记录,等听到他说怎么灭蝗虫时,双眼大睁听入了迷,连记录都不再做了。
不止他,和他一起来捉蝗虫的人全都入了迷。
“……这不,现在量少抓不到了就只能全靠鸭子们了。”三爷爷指着鸭子们说。
禹祈安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许久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啄食蝗虫的鸭子群看了半响,视线转而落在鹿崽父女俩身上,面上糅合了惊叹、赞许、不可思议等色。
刘远等人更是不顾形象的蹲在麦地旁,双眼发直的注视着鸭子们,好奇的问:“鸭子从下午吃到现在,你们就不怕它们撑到?”
“不怕,鸭子不仅特别能吃,且它们是直肠子消化快,能边吃边拉,”三爷爷说到这眉头皱了皱,扬声交代队员,“你们待会回家拿木锹来,把鸭粪都铲回去,这可是好肥!”
哼!鸭子是他们大队的,他才不会把肥留给大洼队!
队员们大声应好。
禹祈安闻言,蓦地大笑出声,笑声里透着轻松,再不复来之前的沉重。
他用笑发泄了心中的郁气后,望着麦地感慨:“你们向阳队立了天大的一功,你们已一己之力消灭了大洼队——不对!大洼队的人呢?”他这才想起,刚才老队长可半字都未提过大洼队。
三爷爷心里一喜,来了!禹书记终于问那群鳖孙了!
他面上却装作迷茫道:“他们在他们家里啊,咋了,您找他们有事?”
禹祈安面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声音沉沉的问:“他们在家里?他们没来捉蝗虫?”
“没来!不管我们咋说他们就是不来,为了这个我们还差点打一架!”
三爷爷按照林海峰交代的,将先前在大洼队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具体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了出来,只不过他把诱哄的理由换了,将“诱哄他们千万别来”换成了“为了让他们来才诱哄的”。
禹祈安听得气急而笑,“领导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肚子?恩,他们说的对,领导确实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虽他在笑,众人却觉得他笑的极其危险。
见他这般,林海峰唇边的笑容转瞬即逝。
禹祈安又安静无言的望了会麦地中进餐的鸭子,才平复下心中的暴怒,想到鸭子吃蝗虫的方法是鹿崽提出来的,转而望向鹿崽。
只是待看清鹿崽的面容时,哑然失笑。
小粉团子粉嫩嫩肉嘟嘟的脸颊两侧,各画着平行的三条黑线,再加上被点黑的鼻头,活脱脱一只小奶猫。
他看的心中的怒气一扫而空,笑着走近,“鹿崽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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