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的东西便宜不要票,不限购,质量好,那些卖家为人也是实在有趣,个个都是段子手不说,若是你和卖家聊的投机,你买根萝卜他还非得搭你一根葱,不要都不行。
可要是去菜站买,别说撘根葱了,你翻下萝卜都得被呵斥,弄得买个东西都得小心翼翼像求人似的。
想到此,大家撇了撇嘴,于是更加真诚的向亲朋安利集市,在一传十,十传百的口口相传下,如今连临县的人都成了集市的常客。
在众人的支持下,生意越来越好,年21那天,日营业额更是达到了200元。
数钱的队员傻了,开了这么久的集市,他们知道最赚钱的就是各种吃食,可再赚也赚不到这么多啊!
林丰收得意,“吃食当然赚不了这么多,这里面有65块是家具那块赚到的,其中50块是卖的先前咱们做的那套床柜桌钱,另15块是订金,今天有对新人来找咱订了家具。”
这下队员们彻底的炸开了锅,面红脖子粗的吼问:“是真的卖出去了?”
本来众人对家具期望最大,但没想到摆了那么久的摊,就只卖出去几套桌椅,虽说卖出一套桌椅就有好几块,顶的上卖几百碗的糊涂汤,但众人仍免不了失望。
林丰收头昂的高高的,“当然卖出去了!说起来还是我们鹿崽的功劳,那对新人就是随便来看看的,可看到咱家鹿崽在床上午睡,立马表示这套他们要了。我本寻思着这床鹿崽都睡过了,咋还好意思卖给人?我说再给他们打一套新的,可也不知道为啥,那对新人不愿意,再三强调要不是这套,他们就不要了,所以最后他们就把那套床拉走了。”
鹿崽至今仍是懵懵的状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就把最贵的家具卖了出去。
林老娘重重亲了口孙女,骄傲脸,“还能为啥?肯定是看咱鹿崽长得好看,想讨个吉利呗,你们可别忘了前些年咱这边可是流行滚床童子的。”
金花等人恍然大悟,跟着骄傲脸。
哼,你们做白日梦啦!你们是生不出和我们鹿崽一样的小娃的!
因为我们鹿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禹祈安傻眼之余更多的是震撼,他注视着手中的税收表,陷入深思。
原来居民们这么有钱,有钱到超乎他的想象。他一直以为,正利县之所以是贫困县,缘由就是居民们手中没钱,生活质量想提也提不上去。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集市用数据告诉他,居民们手中很有钱,只是先前被困在“票券”的局限里,有钱也用不了。
一个货物不全的小集市,在正利县贫困的前提下,一个月都能赚这么多,那若换成繁华的城市呢?
禹祈安心头一片火热。
林海峰粉无情的打断他的雄心抱负,沉声道:“现在不是想美事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是用税钱给各生产队通电,以及你们政府出面,帮我们队购买大量化肥。”
废除票券的事一旦被捅出去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届时定会有居心叵测的人给他们扣帽子,所以他们得趁事情被捅出去前,多做一些实事。
禹祈安也深知这一点,于是连忙召集人员开会。
会上,所有干事听到税额都呆了,呆过之后是欢喜,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只用集市税收就能实现全县通电的目标!而这都是功绩啊!为此连先前的中立派都一改态度,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将全力支持禹祈安的工作。
至于反对派的刘增信三人,被大家默契的排斥在外,开会时无一人通知他,故而他也不知税收的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焦虑一件事:为什么他写出去的举报信像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说是上级没看到?那自己要不要再写一封?
不到一秒,他就做了决定,写!他可是偷偷去集市看过,那里一片繁荣,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禹祈安还真的能成事。
他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一定要在没成事前把他打倒!
神情毒辣的刘增信,执笔又写了一封举报信投了出去。
不知此事的禹祈安,安排好通电的事,又亲自跑去三个大队通知他们要通电的事。
三个大队的队员皆喜极而泣的拉着他感谢。
艰难脱身的禹祈安,心里酸涩难当的同时,又把三年的通电期限缩短了一年,两年,两年之内他必须要让全县人民都用上电!
为此他特地去林家找林海峰,问:“明天的集市是你们年前开的最后一次集市了吧?”
林海峰眉眼宠溺的凝视着女儿画的自己,头都不抬的轻轻“恩”了声。
“那明天你给我挪出来个摊位,我让人去卖点热水壶,正利县需要建设的地方太多,所以公家也得搞副业创收。”禹祈安说。
林海峰怔了一秒,从画中抬首,“有多少?”
“不多,就20个,先拿来试试水。”他倒是想多买,但票不允许。
他想了想,又道:“去摆摊的是会计部的李团聚,他没做过生意,恐怕应付不过来,所以到时还要拜托你们帮帮他卖热水壶。”
林海峰笑的意味深长,“只要他把东西带过来,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禹祈安以为他是答应了帮忙,满意而去,直到第二天他才彻底明白林海峰的话是什么意思。
去集市不到半小时就回返的李团聚,把厚厚的一叠钱呈上,一脸懵逼的汇报:“……乡亲们很热情,热情的帮我摆上摊,又帮我吆喝了几声,可刚吆喝完,他们那个老队长立马把160块塞到我手里,说热水壶他们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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