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子的脸皮厚得很,被指责也不在意,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忽然,她眸光一亮。
灶间里,许广华和祁晓穗出来了!
祁晓穗看起来很柔弱,之前那凌厉高傲的气势仿佛消失了,如一个小媳妇一
般跟在许广华的身旁。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大家,问道:“这是干啥?”
苏婆子冷笑:“瞧瞧,他们一起从灶间里出来的,还不是在偷人?”
谁会在灶间偷人?
只是苏婆子非要这么说,大家也不能按着她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直到这会儿许广华才听明白,他的脸一下子就气得涨红了:“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肮脏东西?我做饼子是请村长批的,几个大娘婶子都要来,只是面团要发酵,耽搁了时间而已。”
言下之意是,平时这灶间里可不只有他和祁晓穗两个人。
但苏婆子就是来挑事的,她可不管,逮着脏水就要往他们身上泼:“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心里啥花花肠子,自己不知道啊?这祁寡妇平时瞅见人下巴扬得高高的,咋就偏上你跟前转悠?”
许广华嘴笨,这三言两语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气得面红耳赤。
他身旁的祁晓穗不出声,只是站在一旁。
她忽然觉得,他们这是牵扯上关系了。
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祁晓穗苍白着脸,目光一直落在许广华的身上,这在旁人看来,竟像是在默认什么。
几个村干部也很为难,他们明知道事情不是真要闹得这么大,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好在这时,付蓉回来了。
付蓉一回来,就看见一群人虎视眈眈地冲着她的丈夫去。
她很镇定,只向陈艳菊问了一番情况。
陈艳菊本就一肚子气,说清楚了这些人来的前因后果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谁知道那寡妇在想什么啊?成天往他大伯面前凑,连嗒嗒都能看得出来她不对劲!”
见付蓉没吭声,陈艳菊又拽着她的胳膊扯了一把:“你可长点儿心吧!再不当心点,男人都被抢了!这种不三不四的寡妇,他要是真跟她扯上啥关系,你还要?”
“没事,别着急。”付蓉心平气和,拍了拍陈艳菊的手。
她先是走到村干部们的面前:“让大家白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了。不过我丈夫的为人,我自己最清楚,他绝对不至于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苏婆子第一个不乐意:“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你说
谁是狗?”付蓉的眸光骤然变得锐利,她冷冷地扫过苏婆子的脸,“你儿媳妇上次找我帮忙,我没答应,这回你想要来做饼,赚点报酬,我们也没同意。大家都是村里的乡亲,你就因为这个怀恨在心,把那么大的帽子往我丈夫头上扣,这是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
苏婆子脸色一僵:“你看那寡妇跟个没出嫁的少女似的,红着脸站他边上,我说错了?”
祁晓穗的神色顿时变得极其难堪,她连忙低下头,小声说:“我没有。”
在大家看来,祁晓穗是非常反常的。
过去她可不会轻易被欺负,这次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
一道道质疑的目光射向她,祁晓穗却还是不解释,只是受尽了委屈一般,时不时望向许广华。
付蓉打量了祁晓穗一眼,心中一怔,而后又说道:“我相信孩子他爹的为人。”
“我是看着许家老大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村支书也说道,“这事从一开始就是离谱的,你们几个老婆子成天吃饱了没事干,说人是非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要真闲得慌,那一个个都下地去,赚不了几个工分也给我下地!”
这些老太太现在都是苦媳妇熬成婆了,她们当着家,屋子里的事不用操心,连下地也轮不着她们这些老人家。
本来说说闲话也是正常的,可今天苏婆子非要把事闹大,她们也只能跟着一起闹,现在听村支书发火了,一个个立马缩了回去。
“谁家偷人会当着孩子和孩子她婶的面啊?你们这些人带着村干部风风火火这么赶过来,不是蠢就是坏,心可真毒!村长,这事儿可不能这样算了,要不别人还以为我们许家大房真做啥亏心事了呢!”
这下子轮到陈艳菊闹起来了,她沉着脸,非要让村干部给个说法,否则这事就过不去了。
付蓉还真没想到陈艳菊竟如此热心肠,看着她嚷嚷起来的样子,心头一暖。
许广华也走过来说道:“我做人堂堂正正,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平白无故诋毁过,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可不是得给个说法吗?这所谓的“捉奸”从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村干部本来是想息事宁
人,才走这一趟,没想到几个老婆子说的话这么难听,大声吼起来的样子,像是生怕村民们不知道这事一样。
妇联主任也说道:“要是人人都这样闹,村子里就没个太平了!”
苏婆子这才有点慌了:“我、都是我那儿媳妇……她说这寡妇心思活络了,我……我知道错了。”
陈艳菊说道:“现在知道错了有啥用?村长,必须要严惩她们!”
宋德荣也想要尽快平息这件事,眼看着许家大房不是好欺负的,这事愈演愈烈,恐怕会让他们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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