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苏锦绣一边小跑一边对着艾伦打了声招呼。
艾伦吸了吸鼻子,神情有些恹恹的:“嗨,苏,为什么你们这这么冷?”
“怎么了?”苏锦绣看看艾伦的脸,然后疑惑的看向陆遥。
路遥好脾气的解释:“他昨夜睡觉的时候没盖好被子,似乎有些着凉了。”
“可千万不要生病了。”苏锦绣立刻担心的说道。
艾伦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围巾,嘴里不停的抱怨着:“房间里的温度太低了,床也很硬,被子很重……说真的,苏,这里的生活环境可真是太差了。”
“艾伦……”
苏锦绣笑着摇摇头:“你知道睡太软的床其实对身体并不好么?”
艾伦:“……”
“年纪大了容易腰肌劳损,脊柱弯曲,更别说你还是钢琴家,常年需要坐着练习。”苏锦绣用轻柔的声音恐吓着艾伦:“你有没有发现,在我们国家,无论男女老少走在路上都腰板挺直的?那就是睡硬床的成果啊。”
“OKOK。”艾伦一听连忙举手:“你总是有许多的理由来辩驳我。”
“这并非辩驳艾伦,相信我,我们华国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难道我们不知道柔软的床更舒服么?那为什么我不睡软床呢?”
苏锦绣一本正经的看着艾伦:“当然是因为对身体没好处了。”
从小一直在弹钢琴的艾伦在某方面来看,有些过分的单纯了,他想要反驳,可不是自己的专业领域,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最后只好嘟囔着小声逼逼:“那被子也很重啊,难道对身体也有好处么?”
“哦,那是因为里面是纯棉花的呀,纯植物的被子对身体当然有好处了。”
艾伦立刻闭嘴。
陆遥看着他们你来我往顿时笑了。
“你很不错。”回去的路上,陆遥忍不住的夸奖道:“说真的,自从我回来后遇见的这些人,他们对我们总是小心翼翼,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你们这三个翻译倒是例外。”
“为什么要底气不足?”
苏锦绣怪异的看向陆遥:“我们虽然贫穷,但是我们在努力,总有一天能走向辉煌的。”
陆遥抿嘴笑:“你说的对,只要肯努力,总是能成功的,华裔在国外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歧视一直存在,所以作为华裔的我来说,也希望祖国能够强大,成为我们的后盾。”
“那是必然的。”苏锦绣斩钉截铁的点头。
陆遥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苏锦绣不由得有些看愣了,陆遥笑起来和陆知蝉很像,想到昨天和苏翼他们的猜测,忍不住的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看陆先生的年纪,想来家里的孩子不小了吧。”
“嗯。”
陆遥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点:“我有两个儿子,大的今年十岁,小的六岁。”
“真看不出来。”苏锦绣礼貌的露出惊讶的神色。
“或许在国内比较特殊,在国外的话,晚婚并不是个例。”陆遥攥了攥手指,目光悠远的看着前方:“其实我还有个女儿,现在应该比你小不了几岁。”
苏锦绣笑了笑:“我就说……”
“只是我们失散了。”陆遥吸了口气:“失散了很多年。”
“您这次回来,是想要找她么?”
陆遥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大步的往前走,几步的功夫就和苏锦绣拉开了距离,走到了乐团总监的身边,两个人开始说起了话来。
苏翼跟着走了一会儿,便渐渐落后,站在了苏锦绣的身边:“你刚刚和陆遥说了什么?他跟乐团总监请假了。”
“他应该就是陆知蝉的父亲。”
苏锦绣看了眼苏翼。
“可能是去找他的女儿吧。”
苏翼一听,顿时没什么兴趣,快走几步,又站在了他们身后当个隐形人,顺便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的内容。
乐团上大师课的那天,陆遥请假离开了乐团办私事去了。
苏锦绣跟在艾伦身边。
一进大礼堂,远远的苏锦绣就看见了白婉玲的身影,她这会儿正带领着一群穿绿军装的礼仪小姐给前头领导的桌子上放茶杯倒开水。
艾伦这个懒散的,进了门挑了个椅子坐下就不肯动弹了。
他虽然坐在角落,可金发碧眼的还是很引人注目,不一会儿,礼堂里所有人的视线都似有若无的往这边看了过来,白婉玲看见苏锦绣时,还意外的愣了一下。
艾伦可能是真的水土不服,脸蛋有些苍白,神情恹恹的,坐下来没多大会儿就眯了过去,最后还是苏锦绣将他推醒了,好在艾伦没有起床气,揉了揉眼睛正了正身子,反正是死活不挪屁股。
到了上课的前半个小时,礼堂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艾伦的存在顿时更加鲜艳了,还有些胆大的女学生对艾伦说着蹩脚的英文,不过好在艾伦不舒服,实在没那么精神去嘲笑,等人快满的时候,艾伦起身带着苏锦绣往后台的方向去了。
“这些人都是自愿来上课的么?”艾伦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的问道。
“当然。”苏锦绣假笑着点头。
艾伦的表情这才变的认真了起来。
他是个音乐家,所有对音乐认真的人,都值得他的尊重。
去了后台,脱掉外面的外套,换上得体的西服,重新梳了头发,瞬间艾伦变成了一副精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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