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春晓一看苏卫东摔在了地上,就想把他扶上炕,可别看苏卫东长得瘦,骨架却不小,再加上两条腿一点知觉也没有,钱春晓当时试了几次,不但没把人扶起来,还把自己也摔着了!
等苏奶奶进屋的时候,正好就看见大孙子和春晓两个摔在一起,得亏那阵儿大奶奶回家后不放心,又把苏大奎打发过来,这才帮忙一起把苏卫东抬上了炕。
苏大伯和大伯娘一听是这么回事,忙宽慰苏奶奶道:“妈,这也都是赶巧,哪能赖你呢!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再说东子不是也没啥事吗!”
苏奶奶却道:“那这事也赖俺,怪俺心大,差点害东子受伤不说,也连累人家春晓!那天俺进屋的时候,看见东子正好摔在春晓身上,俺过后给春晓看过,那孩子胳膊肘撞到炕边子上,当时就青了一大片!”
苏卫东闻言有些不自在的垂了垂头。
其他人也没注意,苏大伯就说:
“那这事咱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闺女,要不回头咱做点好吃的,请闺女来吃顿饭?”
大伯娘连忙道:
“家里还有不少过年兰兰拿来的咸肉和鱼干,也能摆一桌了,娘,要不就像志刚说的,咱把人闺女叫来吃顿饭,算是表达一下咱的感谢,成不?”
苏卫阳也一脸兴致勃勃的接茬:
“俺知道春晓妹子每周可以歇一天,大多数都是赶着星期天,咱们可以星期天叫她!”
三人都把目光投向苏奶奶,等苏奶奶最后做主,苏奶奶看一家人多少年没像现在这样遇事有商有量的,心里特别高兴,正要一口答应呢,就听炕上的苏卫东忽然道:
“奶,爸、妈,俺看还是算了吧!”
见三人目露不解,他便又低声道:
“人家帮咱们只是因为咱们是兰兰的亲人,之前兰兰和俺爸、俺妈没在,她常过来帮忙也就算了,可她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咱就别再把人老往家里叫了!”
“……要是真想感谢人家,回头等她来找兰兰的时候,妈你多做点好吃的,叫俺奶给端过去就是了,其他的还是算了吧……人家处处为咱们着想,咱们也得为人家想一想才是。”
听孙/儿子这么一说,三人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人家毕竟是个小姑娘,真要因为这个传出点啥话来,到时候影响的也是人家闺女,他们这不就反过来把人坑了吗!
大伯娘最先道:“东子说的也有道理,娘,要不咱就像东子说的,以后等人闺女去你那边,俺就多送点吃的、喝的,算是表达咱家人的心意了,你看咋样?”
苏奶奶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么疏忽这方面,闻言立刻点头:“对、对,俺真是有点老糊涂了,亏得东子心细,俺都没往这方面想!”
只有苏卫阳听得云里雾里,也没整明白他们说的话是啥意思,就是一听说原本要请春晓妹子,结果现在又不请了,满脸的不高兴,忍不住嘟囔道:
“不就是吃个饭嘛,咋弄的这么麻烦?刚才春晓妹子还说下次来,要带口琴吹给俺听呢!算了,你们不请,俺就自己去找老妹儿和春晓妹子玩!”
苏卫东下意识的看了眼弟弟,没再开口。
倒是苏大伯一脸的无奈,“又胡咧咧!你大哥说啥你也不用心听,人家两个女娃一块儿,你跟着去玩啥,你还当你是那五岁的小娃娃是咋地!”
苏卫阳挠着脑袋、瘪着嘴:
“这也不行、那也不让,这么多说道,俺咋就不是个女娃娃呢?”
不过等他眼睛扫到地上筐子里的大黑布袋,又立马来了精神,把里面的木匠工具一样样拿出来看,开心道:“不找老妹儿玩也成,俺还有这些呢!”
“这老些样式呢……你们看,看这刨子多好啊!”
“哎呀,这是啥锯啊?俺头一回看见!”
“俺老妹儿对俺也太好了,奶,爸妈,等俺学会了做木工活儿,俺一定第一个给俺老妹儿打套家具!”
苏奶奶和苏大伯、大伯娘看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脸上也都跟着露出了笑容。
唯有炕上坐着的苏卫东看着弟弟单纯的笑脸,目光里闪过一抹儿复杂的神色。
另一边,苏慧兰和钱春晓一路上正有说有笑。
苏慧兰讲起这次去松林求医的过程,提及苏大伯意外发现病症的过程,钱春晓听了也是跟着庆幸不已。
虽说得了这样的病是不幸,可能提前知道、并及时治疗,将病情控制住,却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完了苏大伯和苏卫阳治病的过程,钱春晓又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对了,兰兰,我听你说那松林县的两位大夫医术都挺好的,那你有没有顺道问问你大哥的情况?”
苏慧兰却是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不问呢?可不管是胡老大夫还是秦大夫,都说没有什么好办法。”
钱春晓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望,喃喃道:
“连这么厉害的大夫都说没办法,可能真的是不行……”
苏慧兰这时脑子里都在想着当时两位大夫跟她说的那些话,因此也没注意身边好友的表情,只是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不过,秦大夫倒是跟我讲过以前他遇到的一个病例,很有些特殊。”
钱春晓下意识追问道:“什么病例?”
苏慧兰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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