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孙女一出生没了爹,已经够可怜了,还有被人说三道四,以后去了学校,免不了同学笑话她。
一想到这儿,云老太就心疼死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男孩摆手。
“那是谁?”云老太追问,一定要揪出那个狗东西,然后撕烂她的嘴。
“是叶薇她们,但到底是谁最先说,我也不知道。”小男孩被云老太吼得都快哭了。
果然是叶薇,云小九就知道即便自己不去招她,叶薇也一定会给她搞出幺蛾子,她上前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安慰道:“不哭,奶没有凶你,她只是生气。”
小男孩看着她。
秦泽看着他俩。
小男孩在回家路上,一直跟他妈强调,“小九不是扫把星,她是小仙女下凡呢。”
这边,秦泽拉着云小九洗手,一遍又一遍,最后将她的手都搓红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秦泽!”云小九用力地甩开他,又生气又委屈,“你干嘛呀?小九很痛。”
秦泽眸底的阴恻淡去,立马道歉,“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小少年埋着头,额前的刘海软哒哒地垂下,挡去他的狐狸眼,多出几分温顺。
让云小九舍不得说他半句重话,踮起脚,将粉嘟嘟的小手伸过去,“你吹吹,小九就不疼了。”
秦泽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吹了个遍,如果他现在是狐狸原形,一定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舔。
“好痒,不吹了。”云小九缩起小脖子。
秦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云小九给他吃得死死的,“吹吧,你想吹多久就吹多久。”
“小九,你在这儿呀!你奶呢?!”李大厨李爱军突然从楼梯间冲出来,一脸着急。
云小九看到李爱军,第一反应就是叶建珍出事了,颠儿颠儿地跑在前面,“李叔叔,小九带你找奶。”
快到病房,正好碰到云老太出来倒开水,看到宝贝孙女朝自己跑来,担心地叮嘱道:“哎呦,小乖宝,慢点,别摔着了。”
“奶,李叔叔来了。”云小九扑过去抱住云老太的腿。
云老太以为李爱军过来看云林,客气道:“小孩子闹着玩,过两天就出院,李大厨……”
“不是,云婶子,”李爱军累坏了,两只手撑着腿,喘大气打断云老太,“是建珍她出事了。”
“哐~”
云老太手里的洋瓷缸子掉地上。
叶建珍不想家里人担心,硬是拖到伤口包扎完了,才托李爱军送消息过去。
云老太他们赶来的时候,叶建珍半躺在病床上,手断了,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笑眯眯地打招呼:“妈,你们来了。”
故作轻松,只是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一笑就疼,叶建珍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云老太都不忍心看了,把脸转向一边,叹道:“这造了什么孽呀,小六下午磕破了脖子,你晚上又摔断了手,还有这脸怎么成猪头了?”
云小九心疼坏了,小声抽泣地喊了几声妈妈。
“小九乖,不哭。”叶建珍单手将云小九搂进怀里,柔声哄道,“妈妈没事,就摔了一跤。”
来的路上,李爱军已经把事情经过讲给云老太听了。
叶建珍回去听说云林跟人打架送去了镇上,立马骑上出摊的三轮车往医院赶,因为太着急翻进沟里,也不管自己摔断手,爬起来继续赶路,最后晕倒在暴雨里,还好给李爱军捡来了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小九小心地圈住叶建珍的脖子,软软的小脸蛋蹭了蹭,“妈妈不担心,哥哥已经没事了。”
“妈妈才不担心你哥,就怕他流太多血,吓坏妈妈的宝贝女儿。”叶建珍嘴硬。
李爱军冒雨将人送来医院,叶建珍换了病服倒是没事了,但他忙里忙外,身上的衣服现在还是半干,云老太上前握住李爱军的手,“李大厨,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建珍这边我来照顾,你快回家换身衣服,要不然着凉就麻烦了。”
李爱军看向叶建珍,明显不想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紧张地搓着手。
“李大哥,今天辛苦你了,医药费我改天送过去,你快回去吧。”叶建珍话语间除了感激,没有任何其他意思,甚至带着一点疏离和客气。
毕竟李爱军妻子病逝两年,他现在是鳏夫,而她的丈夫又失踪多年,两人如果走得太近,难免不落人口舌。
“不着急,先把身子养好再说,”这两年不少人给李爱军做媒,但他硬是一个没瞧上,反倒是对叶建珍越来越在意,只要有空就去镇上转两圈,说是其他事,实际上只为多看她两眼,“我之前也摔断过手,这方面有经验,明儿个我……”
“今天已经够麻烦李大哥了,”叶建珍忙拒绝道,“我有什么不懂可以问医生,就真的不麻烦李大哥了。”
话已至此,李爱军也不好赖着不走,“那行吧,你先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等人一走,云老太就把云小九和秦泽支了出去,给叶建珍倒了一杯水,“我看李大厨挺好一人,要不你考虑考虑?”
“妈,不是说好不说这事儿了吗?”不管多少年过去,叶建珍仍是坚定,“我哪儿都不去,就守着小六和小九等国明回来。”
“建珍,不是妈要赶你走,只是心疼你啊,”云老太说,“如果国明今天在家,小六就不会跟人打架,你更不会遭这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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