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虽然没有人刻意去为难,但六七年时间耗下来,韩家还有钱才奇怪了。
前几年还好孩子还小不怎么耗粮食,可七八岁大的孩子已经开始长身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韩昌君自己朝夕不保,才会拖挚友帮忙照顾孩子,他自己要想办法回到城里来,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敢情人家这么大一家子人就不用花销,也不用花钱,全都喝西北风就能饱
,你说你怎么这么脸大怎么这么敢想呢,你自己要不要试试自己下下牛棚看看日子是不是真的那么轻松那么好过。”
薛母噎住。
不用她体验她也知道农村的日子都没有城里好过,可是就她这种脑袋,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为什么韩景瑜会帮忙带着别人的孩子,因为她自己是利己主义者,是绝对不会没有任何好处就做的事情的。
赵曼看她说不出话来,继续说:“再说你也没有养过孩子,凭什么给你钱,我要是薛琴琴我就不死,半夜我都要来找你们。”
她的眼睛露出一点点小眼白,看得薛母顿时觉得慎得慌,好像琴琴真的回来了一样。
不过薛母是什么心理素质,马上也就调整了过来,指着赵曼哔哔:“那就是你要跟我抢钱,我就知道你们养着我几个外孙没有安什么好心的,八成看有钱拿才肯养。”
徐会计都看不过去了:“她可真没找单位拿钱,人家自己过的好好的呢,小赵同志可是场长,人家能看上你那三瓜两枣的”
这会儿小唐已经带着保卫科的人过来了:“你这是在干嘛,这可是军工单位,你过来闹事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保卫科的穿着的是统一的制服,有点像军人的装扮其实又不太像。
穿制服的除了军人警察还有保安。
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一样的。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薛琳看见穿绿色衣服的人就怕,躲在墙角不出来。
这会儿的人逗孩子不是被狼外婆叼走,就是被警察叔叔抓走,警察叔叔在小孩子们的心目中也是好吓人的存在。
看见小唐过来,赵曼这会儿精神了,指着薛母道:“同志,这个人不讲道理,非要找会计同志拿钱,幸好被我发现了及时制止了,她还想对韩昌君同志不利。”
薛母顿时觉得手脚都开始抖了。
这是被气的。
从没见过这种女人,这么会颠倒黑白,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赵曼见老太太这会儿哑火了,目光投向会计大姐:“大姐,不是势必要你说,但是你说出来的一定是你听到的,而不是你的主观臆断,刚才你说这钱是给韩昌君的,她是不是来了一句要是韩昌君回不来了呢这种话。”
又补充了一句
:“你就说你听到的看到的就行了,不要加入主观情感。”
小林都已经忍不住了:“是啊,刚才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好吓人。”
保卫科的人早就听说过这人是个硬茬,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蠢,当着人就能说出来这种让人抓住了把柄的话来。
“你刚才真说过这种话?”保卫队长黑着一张脸。
这人是刚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屁股还没捂热这张板凳,他才不会管你是xx家属,人家也想立功做事,逮到一个典型还不得可劲儿的折腾啊。
所以说仗着抓典型起家的薛志军,估计打死都料想不到哪天他的老娘会被人当做典型给抓起来。
薛母向来还没怕过谁,挺直了腰板:“说过又怎样?”
“带走。”谁认识她啊,得瑟给谁看呢。
薛母眼前一黑:“干嘛呢干嘛呢,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
赵曼喜笑颜开:“老太太,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讲,有些话讲出来可是要负责任的。”
薛母直接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好些人就是因为一句话没怎么讲好,就被弄的身败名裂,她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过会碰到这种硬茬。
更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斗争经验到真的挺丰富的。
“你不能抓我,我是革委会薛志军的亲娘,要是你敢抓我回头我也让我们志军抓你,你等着看,等着看你们全家是怎么死的吧。”薛母发出一阵阵的哀嚎,可没人理她,包括离得不远的薛灿灿。
隔着几间办公室而已,薛灿灿当然也听到了老太太耸人听闻的发言。
什么乱七八糟的,除了丢人以外没有别的了。
从那天以后,薛灿灿跟她亲娘之间的感情淡如水,看见薛母就跟看见普通老太太没啥两样,也不能怪她这样想,实在是薛母那天的态度可真叫人寒心。
薛母来的时候连早饭都没吃,其实是想闹完再找她蹭一顿饭再走的。
这也是以前标准的流程,薛灿灿再清楚不过。
明明自家又不是没有钱,薛母薛父都是退休工人,薛志军两口子也是双职工,偏偏就喜欢啃姑娘的骨头吸姑娘的血。
她不仁我不义,以后最好别来往。
隔了几个办公室闻声而来的赵雪彦恰好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当看见妻子淡定的眼神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知道,她总算是走出来了。
这样最好,其实人心肠硬起来就能无所畏惧。
奶奶被带走,窝在一边可怜巴巴的薛琳的小眼神简直太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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