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台灯也是秦远买回来的,有台灯的光对着许菱双的手,就算有荧光泛起,也不会有人察觉。
为了保护许菱双,秦远做足了一切准备,同时也给了许菱双最大的自由,让她尽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两个男青年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许菱双的动作看,那对中年夫妻反倒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后头,而江凯则坐在不远处继续吃葡萄。
他原本都打算回家了,不过这会儿许菱双这里来了陌生人,他就打算多待一会儿。
检查过后,许菱双说:“我有些话想跟孩子的家长说一下,你们谁是孩子的家长?”
穿着土气的中年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男青年说:“许医生,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可以了,我可以做主。”
“行,你跟我出来吧。”许菱双打开纱门,走到院子里。
两个男青年都走了出来,在院子角落,许菱双说:“这个孩子摔伤之后,根本就没有给他治过病。他原本摔的并不算严重,只要及时送去医院,好好治疗,之后根本不会瘫痪。他的骨头是因为没有人理会,而且胡乱动弹,所以造成了腰椎的二次损害,才会压迫到神经,导致他下半身毫无知觉。不光如此,这个孩子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上有大块褥疮,两腿肌肉萎缩的很严重。也就是说,根本没人照顾过他、管过这个孩子。”
两个男青年互相看了一眼,为首那个说:“这些事情我们也是才知道的,要不是孩子的奶奶求救求到我那里去了,我们也不会发现孩子都快奄奄一息了。我就是想问一句,这个孩子还能治得好吗?”
许菱双说:“还是那句话,不好说。”
“连许医生都觉得不好说,那希望应该不大了。”男青年的面色陡然一暗。
许菱双说:“虽然不好说,不过还是可以试一下的。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不管治不治得好,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男青年眼睛一亮:“许医生愿意给他治?”
“恩,不过不是在这里。”许菱双说:“中秋节过后我就会去军区医院报道了,到时候你们直接把他带去骨科。我可以跟马主任他们商量一下治疗的方案,而且骨科那边东西比较齐全,做任何处理都更方便一些。”
“好,那我们就中秋节过后再去医院找您。”男青年又说:“许医生,请您不要隐瞒我们,我侄子还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性吗?”
许菱双说:“我只能跟你说有一半的机会,毕竟他拖的太久了,我不能保证可以将二次损害的部位重新复原,所以只能说一半一半了。”
男青年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拜托给许医生了,我侄子还这么小……”
“哎呀!”江凯忽然从屋子里面蹿了出来,看上去还有几分狼狈。
“怎么了?”许菱双一脸奇怪。
江凯跑过来低声说:“许老师啊,你的那个竹床弄脏啦……”
许菱双说:“那孩子下半身没有知觉,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你的竹床……”江凯抓了抓脑袋:“真的很脏,而且很臭。”
男青年说:“我买一张新的给许医生。”
“行啊。”许菱双没有拒绝,“那江凯,这张旧的等会你帮我扔掉。”
“知道啦。”江凯皱着眉头道。
“我进去帮忙收拾一下。”金边眼镜走到屋里,打开一个包开始帮那对中年夫妻一起给少年换尿布和裤子。
男青年说:“许医生,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廖原,戴眼镜那个是我的表弟,叫戴子豪。我侄子叫于小山,才十六岁。”
许菱双说:“廖同志,我这里有一点药膏,你今天先拿回去给于小山涂抹长的褥疮地方吧。不管后面能不能治好,但你们应该多给他按摩翻身,不能让他的双腿继续萎缩了。”
“我会劝一劝他的父母的。”廖原说:“不过,他的父母也很可怜,家里还有四五个孩子等着吃饭,所以没人能管小山。”
许菱双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戴子豪推着轮椅出来了,于小山换了干净裤子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不敢看向这边,他的父母跟在后面,一脸木然。
戴子豪说:“屋子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门窗再通通风,就没什么味道了。”
“没事的。”许菱双说:“我去拿药膏。”
她走到屋子里,从空间里面拿出一罐药膏,然后走出来把药膏递给廖原:“洗干净患处后擦干,然后涂这个药膏,最好能一天两次。如果实在做不到,一天一次也可以。”
“是,我记下了,请问这个多少钱。”廖原收下药膏。
许菱双按照一贯的价格收了费,这几个人就推着少年告辞了。
江凯走过去说:“许老师,你都不知道,刚才把我吓了一跳,我吃葡萄吃的正高兴呢,突然就闻到一股臭味。然后那个少年就哭了,他爸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坐那儿跟个木头似的看着儿子。我觉得他们简直恨不得儿子能就地消失,反正那个眼神看的我心里一惊。”
“没办法了,家里孩子那么多,吃饭估计都成问题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一个瘫痪的儿子?”许菱双说:“所以说,没事干不要生那么多小孩,养不起只会害了所有人一辈子。”
江凯抓了抓脑袋:“所以,这就是许老师跟秦营长不生小孩的原因吗?可是你们家又不缺钱,生几个也养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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