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完蛋了, 这是个啥情况?
大儿子眼看要被枪决,包菊得去救大儿子,她怎么就给陷到这儿了?
不不,包菊一直在摇头,因为她真的不是叛徒。
她只是个普通人,她贪生怕死, 但她也一直在希望着解放的到来,毕竟谁不想解放,谁不想有新社会?
她也被敌人逼供过,但是她挺下来了,她甚至逃出来之后,在后方, 在沦陷区是为革命做过贡献的,她也曾保护过好多人。
她不是叛徒,面对敌人,她没做过叛徒!
“我不是叛徒, 我真不是叛徒,当时已经快解放了,敌人管的没那么严,真的没搜身,让我把吃的带进去了。”给这么多人围观着,包菊总得为自己辩解。
她不是女英雄,但她也不是叛徒,她真没叛变过革命啊。
而且她还要去救儿子,现在这么多人围着她,她儿子十万火急,她该怎么办,怎么从这儿出去?
“包菊,你个叛徒,现在说,孙宁到底怎么回事?”孙天青堵着包菊,还在问。
那个儿子死在渣滓洞的老奶奶已经揪上包菊的头发了:“我要打死你这个狗叛徒,我要让上面查你,狠狠的查你。”
很多事情是这样,你要混淆事非,就像温水煮青蛙,尤其是报纸上,一点点的抹黑,一点点的篡改,历史就会被篡改。
可现在,有人把它提出来,挑出来了,这事儿摊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当所有人认真计较起来的时候,它就没那么容易应付了。
包菊现在只想去找第一夫人,找第一夫人救自己,但是她从这儿突不出去,怎么办?
好在这时来了一辆车,这一辆车,对于包菊来说,可是救命的车。
她以为是单位派来的车,从人群中伸出手,挥手招着:“我是组织部的包菊,我是褚司令的家属,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可是车停了下来,却是一辆嘎斯69,而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邓昆仑和褚岩。
这辆车于是又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岩岩,包菊她不是人……”那个老太太立刻就扑过去了:“她说你妈是叛徒,我敢说你妈不是,她才是,你知道吗,她在渣滓洞只过三天,而你妈在里面呆了四年。”
这老太太突然嗷的尖叫了一声,高声说:“呆了三天的活下来领功劳,饿死的,宁死不屈的却被人说成是叛徒,来,你别怕,奶奶给你做主,我要去找领袖,我要亲自反映这件事情。”
褚岩回来了?
那包菊不是要完蛋了?
包菊回头看着褚岩,分明她把人家的母亲抹黑成那样了,可她居然还有脸说:“岩岩,你哥出事了,赶紧,送我去找第一夫人,妈得找第一夫人帮忙,岩岩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妈可是抱着你送过医院的,你发烧了,都是妈给你喂水,带你去医院,妈还给你唱儿歌。”
所有人都看着褚岩,苏樱桃也看着褚岩,孙天青说:“褚岩,你要不帮她我就原谅你,但你要今天还敢帮她,帮她从这儿走出去,以后我见你一次,还要打你一次。”
褚岩两只眼睛是红的,顿了半天,深吸了口气,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车门,而且让包菊上了车。
这王八蛋,他居然真的要送包菊走?
包菊可是要去找第一夫人的,而第一夫人那一派,管的恰是宣传,跟军区这一派可谓势不两力,他难道没听大家说,他妈是烈士,而包菊很可能是叛徒的话?
这种叛徒不立刻报案,不批D,不在她身上闹革命,难道就这么把她给放了?
“褚岩,你敢……”孙天青吼了一声:“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老爷子,您看您说的,我妈怎么可能是叛徒呢,大爷大妈们,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我得出去一趟了。”褚岩上了车,居然说。
他就这么把包菊给带走了?
好吧,立刻,舆论又变了。
在场的,全是从小看着褚岩长大的老革命们。
看着褚岩开着车,缓缓离开,有人上前拍车,给博士拦下了,还有人想上前揪包菊,打包菊,毕竟门口的警卫也来了,肯定不能让大家闹事,就这样,包菊就被送走了?
“呸,不愧是包菊养大的。”有人在唾唾沫。
还有人说:“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反骨,看看他,听大家说他亲妈是烈士,他耳朵都不搧一下。”
汤姆在人群中据力力争:“褚叔叔又不是兔子,也不是猪,当然不会搧耳朵。”
没人听他的。
纷纷闹闹,这时候,突然有人看见这儿身份最高的是孙老,突然就说了一声:“孙老,孙宁说不定是为了引开敌人的火力,居然给她说成叛徒,褚岩不管,你得给她做主。”
孙天青清了清嗓门,高声说:“同志们,党内有斗争,有批评,这都是正常的。但你们不能误解一个革命党人的胸怀,在我们渣滓洞里没有出过一个女判徒,而包菊,她不是渣滓洞里呆过的革命党人,她很可能是叛徒,她哪怕找到第一夫人我也不怕,我明天必须在军报上登一篇文章,给孙宁洗清冤屈,口诛笔伐,讨伐包菊!”
“包菊还有四个弟弟在部队上,要讨伐就贴大字报,要一起讨伐。”还有人喊着说。
听着大家的吵吵闹闹,苏樱桃心说,包菊在她梦里,可是坐实了孙宁的叛徒身份,而她,和她的几个弟弟扶摇直上,从司法到公安,再到部队,铁道部,几乎垄断了所有实权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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