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成,是大伙儿都知道这种事不能说。”林和平道,“除非特坏的那种人。清河村没有那么拎不清的。”
周建业点头,“还有一点和平没说,乡里乡亲要在一起住一辈子,不是世仇,他们也不敢乱说。你俩与其担心村里人,不如担心你们以后的同事乱嚼舌根。”
周建军不由地想到首都,想到首都就想到他那个难缠的岳母,问段芬芳,“爸妈最近打电话有没有提到岳母?”
段芬芳摇头。
周建业不信,“你母亲幡然醒悟了?”
段芬芳给她女儿喂一口鸡蛋羹,叹气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怎么可能啊。主要是爸妈不用买衣服,也懒得出去逛,买菜什么都是保姆去,我妈进不去,在家闹,他们也不知道。”
往年段芬芳的母亲闹也是去她和周建军单位闹。
如今俩人走了,又不是未成年人,她到学校闹也没人搭理她。
林和平闻言很担心,“赶明儿见到大嫂,不会打大嫂吧?换成我娘,我娘就敢。”
段芬芳苦笑,“你以为我没挨过?比起打,她骂的更难听。”
“那怎么办?”林安宁忍不住问。
段芬芳看一眼怀里的小孩,“那就请假,在家照顾林林。”
小孩以为段芬芳喊她,抬头冲段芬芳咧嘴笑笑,就推段芬芳的手,提醒她还要吃。
周建业看到这一幕,问:“还不会说话?”
“最近想说话,说不清。”周建军接道。
周建业记得他那个混账儿子,像这么大都能蹦出好几个字了,冲小孩说,“林林,叫爸爸。”
林和平朝他脚上踩一下。
周建业忍着痛把她的脚移开,面不改色地问:“也不会走?”
“能站稳,不敢走。”周建军说着话忍不住看一眼小孩,“最近我都不敢想象,她就这么长大了。”
林和平道:“明年这个时候,就该会自己吃了。等到后年,你要抱,可能得嫌你烦。”余光看到小孩瞅,转向小孩,“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小孩见林和平面带笑意,以为同她说笑,伸出手要林和平抱。
周建业担心林和平想起上辈子的女儿,伸手把小孩截走,“嫂子,我喂她,你吃点吧。”
林宁宁开口道:“姐夫,你不会。”
“不会的是你。”周建业瞥他一眼,就喂小孩吃饭。
林宁宁心说,等一下就得哭给你看。
然而,直到他吃饱,小孩没哭,反而因为屋里暖和,吃的舒服,开始犯困了。
段芬芳给小孩换上尿布,就把她放林和平床上。
饭毕,林平安和林安宁去刷锅,林宁宁倒垃圾,屋里只剩林和平他们。周建业开口问,“大姐有没有来信说今年春节怎么过?”
段芬芳接道:“大姐夫他们去爸妈那儿,让他弟弟一家陪老人过年。初一下午再回去。”
周建业放心下来,次日就跟林和平调方便面配料。
连吃好几天方便面,吃的林宁宁听到面就反胃,也到农历新年。
今年跟去年一样,林和平的二婶把孙氏和林老汉叫去他们家。跟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看春晚,都跑去村小那边看的。
周建军把电视搬到外面,声音开到最大,小孩子点几个火堆,全村坐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林老汉却觉得没意思极了。
半夜回到家,林老汉就拿话探孙氏,发现她不像去年听到“和平”二字就跳脚,正月十五当天,就拿五块钱,去街上买六斤猪肉,跟孙氏说两斤留着他们吃,四斤留她去娘家。
孙氏依然大发雷霆。
林老汉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行。
这些事林和平不知道,也没空管,因周建业回部队了,林和平便带着弟弟妹妹,跟周建军一家去部队陪他过元宵节。
刚分开几天就见面,周建业高兴地想把他媳妇儿搂在怀里亲亲抱抱,碍于人太多,只能跟小侄女玩抛高高。
小姑娘乐得嘎嘎大笑,段芬芳心惊肉跳,“建业,别扔那么高,吓着她。”
“不高。”周建业接回孩子,道,“你觉得高,是因为我身高腿长手臂更长。”
张政委端着菜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周建业,不逮住机会就显摆你自己,能憋死吗?”
“我不过陈述事实。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觉得我在显摆。”周建业看一眼怀里的小孩,“对吧?林林。”
张政委忍不住说:“她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她二爸。”周建业举起小孩,“林林,叫爸爸。”
林和平眉头猛一跳,“周建业,别乱教!”
周建军不以为意地笑笑,“别担心,林林还不会喊——”
“baba!”
周建军脸上的笑容凝固。
周建业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就问,“林林,是不是你喊的?再叫一声,我们还玩抛高高。”
“ba——ba!”
茶杯往段芬芳手里一塞,周建军上去夺回孩子,“林林,喊爸爸,我才是你爸爸。”
小孩儿扭头找周建业,伸出小手,“baba……”
周建军呼吸一窒,转向周建业。
周建业慌忙说:“我可以解释。”
“段老师,抱住。”周建军把孩子递给妻子,指着周建业,“你是不是偷偷教过她?不说实话,今天,我立即去找你们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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