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古大梅也不相信啊,第一次听说徐莎说油腻的时候,她险些直接给自己呛死,真是一口菜在口里,咳嗽了个天昏地暗。现在看到也有旁人跟自己一样镇静,高兴的说:“可不是,她就是事儿多。”
徐婆子:“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徐莎点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倒是学上她姥了,她啃着馒头,吃的开心,这白白的刚出锅的热乎大馒头,就算是不吃菜,徐莎都能干啃下去。她这人就是这样奇怪,你说挑食,她是真的很挑食;要是你说不挑食,她好像也不算挑食。
最起码一个馒头就能啃的开心。
馒头是个好东西,但是这是对旁人而言的。对徐莎不是的咧。
所以这么看,她好像,还挺好的咧!
徐莎吃上了馒头,二表舅被徐婆子塞了一张油饼,这油饼其实很小的,要是搁了大男人,可是一口就没。不过他还是很仔细的轻轻咬着,细细的品味从未吃过的美味。
他一旁的男孩子也被徐婆子塞了一张饼,说:“来,吃吧。”
男孩子抬头,小小声说:“谢谢姨奶。”
徐婆子笑着说:“哎呦这孩子懂事儿,还知道谢呢。”
这男孩子,就跟徐莎小学时候看的爱国教育电影里的小萝卜头似的,真真儿的顶个大头,感觉的瘦成干了。
徐莎问:“他几岁啊?”
她现在都不敢贸然估计小孩子的岁数了。
“四岁多了,不到五岁呢。”
徐莎看他这个比小妞崽大不了太多的样儿,心里默默叹息。
果然,她以为很瘦弱的小妞崽,在这个年头儿竟然是正常小孩儿哦。
真的瘦弱的,是小林州,是林小妹,是这个小石头这些更苦一些的小孩子。
徐莎咬着馒头,觉得心里空空的,想做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一时倒是有点麻爪。不过就在她发呆的功夫,这些人已经刷刷刷的把菜吃个七成了。
手抓饼没了不说,他们已经开始进攻大馒头了。
徐莎记得,她舅妈弄了三十张饼呢。
这些人可怕的食量!
徐山火速的又去把剩下的馒头端上来了,徐莎吃完了撤下来,看着他舅舅徐山同志正在用馒头蘸红烧肉的汁吃呢。
“嗝!”徐莎打了一个嗝。
古大梅笑话她:“你吃的最少,竟然还打嗝。”
徐莎:“关你啥事儿!”
小妞崽挥舞自己的小胳膊,叭叭叭:“不!不不!”
古大梅睨她:“你个小叛徒,真是有奶就是娘,你想说啥!”
小妞崽爱屋咿呀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不许!欺负!姐!”
还真是,小叛徒实锤了!
古大梅捏徐山:“你看你看,你看你闺女。”
徐山:“馒头不香吗?”
你还有功夫说这个?
古大梅还不知道她男人的意思?哼了一声,扶着肚子靠在墙上坐着,馒头不香吗?很香的,可是,真心吃饱了啊!
他们家饭量其实很大份了很足实了,但是这个念头的人都比较亏损,肚子就跟无底洞似的,感觉吃多少都不够。不过这吃饱了,倒是有心思闲话家常了。
徐山:“今天上午,老陈家闹了好大一通。”
徐莎:“咦?闹什么?”
最近也没啥事儿啊,转头有想到一茬儿:“白莲花?”
徐山:“嗯,老陈家要让陈二跟白莲花离婚。白莲花哭着喊着不肯走,她家闺女也哭儿子也哭,闹了一上午。”
徐莎撇撇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徐莎一点也不同情她,而且,她觉得自己用可怜之人四个字形容白莲花,都是错误的。这个白莲花,只要让她得着机会,倒霉的就是别人。自私歹毒又无耻。
“那成了没?”
徐山:“哪儿啊,陈大娘要撵人走,陈二不乐意的。”
古大梅:“倒是看不出来,这陈二对他媳妇儿倒是有几分真感情。”
这要是这么说,徐莎就嗤了一声,笑着说:“你们未免太单纯了吧?什么真感情,我看他是对自己有数儿。如果白莲花真的被撵走,陈二还能再娶上媳妇儿吗?现在不管咋样,他还老婆孩子热炕头儿。若是以后,可就不成了。”
这倒还不是徐莎多聪明,晓得这些,而是她记性好啊!
她记得书里面,老陈家一直想要保住白莲花,就是这个理由。
甚至于,老陈家还觉得,白莲花现在有这么明显的把柄拿在手里,更是要在老陈家做牛做马一辈子不敢多言语一句了。一个有短处好拿捏的儿媳妇儿总是比一个再娶的媳妇儿好算计。
徐莎记得这些,所以才不相信他们是什么真感情,无非就是觉得这样更有利于自己罢了。
古大梅吃惊的看着徐莎,结巴说:“他们家条件很好啊,如果再找一个……”
徐婆子打断了古大梅的话,说:“他们家条件好是陈三在黑市儿倒腾东西,但是陈三是陈三,陈二是陈二。难道陈大和陈三对陈二就没有意见吗?陈大一心扑在地里是一把好手儿,为家里赚来了粮食;陈三会赚钱,为家里的积蓄添砖加瓦。他们现在没分家,一起吃吃喝喝的,就算心里有怨言也不会说的呀。但是如果是让陈二再娶一个,那拿谁的钱?损失的不还是大家的利益?陈大陈三能干?陈大家的大儿子今年十二了,眼瞅着过几年可就要相看了。陈三还没结婚,这哪儿不是用钱的地方?凭什么陈二当两次新郎官儿?就算白莲花德行不好,老陈家也未必真的想让他们离婚的。少不得,就是闹给大家看的。若不然,人人不都是要戳他们家的脊梁骨?现在就算是再难看,总归是说不到老陈家其他的人。陈二夫妻担着这个名头儿呗?再说,陈二这坚决不离婚,村里像是你这样的蠢人还觉得他是有情有义,那么估摸着在他身上的话头儿都不多。这个白莲花,往后日子才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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