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书一脸吃惊的样子:“啊?是吗?你们成了?清溪她娘能愿意吗?”
萧胜天那脸马上沉了下来,冷笑:“王支书你这消息忒滞后了,我这里早喊丈母娘了。”
王支书恍然,之后一叠声地道:“恭喜,恭喜!这是好事儿啊,回头一定得请我吃喜酒!”
萧胜天只点头,却没再说话,明显态度不佳。
如果是平时,顾清溪一定会戳戳他后背,让萧胜天别这么拽,不过对方是王支书,顾清溪难免多想了。
上辈子,王支书做媒,是把自己说给了陈昭,这辈子,他特意提起这个,难免让人多想,况且自己和萧胜天的事,村里不少知道了,他消息那么灵通,能不知道?无非就是故意装傻罢了。
这样的王支书,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萧胜天这样,王支书难免有些尴尬,又看向顾清溪,问起顾清溪被录取的事,问起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学,干巴巴说了一番,后来萧胜天寻了个借口,加快了速度,先离开了。
进了城后,萧胜天明显脸上不好看,顾清溪就笑了:“干嘛?至于吗?”
萧胜天看她一眼,见她笑得好看:“他当我死了吗,当着我面,给你讲别的男人,谁不知道他的意思?”
顾清溪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听听就算了,至于往心里去吗?”
萧胜天低哼一声:“以后我房子盖好了,搬出村子里,咱不在那里听他说话。”
这话说得,跟个小孩子一样,顾清溪更加笑了:“好,以后都搬出来,不搭理他了!”
萧胜天感觉到了,捏着她手指:“怎么跟哄小孩一样。”
顾清溪:“啊?难道你不是今年才三岁吗?”
萧胜天哑然失笑,捏着她的手用了几分力道:“这是变着法儿挖苦我?”
顾清溪更加笑起来。
一时萧胜天道:“这两天你住我那里吧。”
顾清溪:“才不要,别瞎想了,我得考试呢!”
住他那里,他就算再憋着,可男女相处,难免有些事,她怕影响自己考试。
萧胜天却收敛了笑,正色道:“没那意思,我是怕你们宿舍条件不好,闷热,人又多,毕竟要高考了,怕你休息不好受影响,你来我这里,吃好喝好,晚上我也不打扰你,让你睡个好觉。”
顾清溪想想也是:“那你可得忍着,别乱来。”
萧胜天:“平时也就算了,这个时候,我知道你想考好,哪能捣乱?”
顾清溪也就应了。
宿舍里确实不好受,筒子楼,朝阳的那一面,白天晒得难受,晚上也是闷热,开窗户不见一点凉风,躺在那里浑身都是汗,这种情况,确实睡不好。
当晚顾清溪还是回去了学校宿舍,收拾了下自己惯常用的书,收拾东西的时候,恰好遇到彭春燕也在收拾,她打算去她叔那里住,她叔临时去朋友家住,好让她专心备考。
彭春燕见顾清溪也收拾,便随口问道:“你去哪儿住啊?”
顾清溪:“朋友家。”
彭春燕收拾东西的手就停下来了:“是萧同志那里吧?”
顾清溪点头:“嗯。”
彭春燕默了一会,后来终于咬唇问道:“你们是不是谈对象了?”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顾清溪淡淡地道:“对。”
彭春燕眼圈就红了,其实早就没指望了,但是听到这个,还是有些难过。
过了好一会,她叹了口气:“他人挺好的,恭喜你们。”
顾清溪看了彭春燕一眼:“谢谢。”
收拾好东西,萧胜天来接,来接的时候,恰好彭春燕也出来,远远地看到了,没说话,径自骑着车子走了。
顾清溪便顺嘴说:“她今天还问起你来。”
萧胜天:“谁?”
顾清溪见他这样,确实是不知道的样子,一时也有些纳闷,刚才人家那样眼巴巴地看着,他都没注意到?
他不知道,顾清溪也就不提了。
一时两个人过去了百货商场,萧胜天带她买了新的钢笔尺子以及其它考试时会用到的,又重新校对了手表,免得关键时候耽误事儿。
回去后,顾清溪也懒得复习了,到了这个时候,最紧要的是放松,她便随便选了一本书看。
萧胜天果然很老实,也不纠缠着她了,自己拿了书在旁边看。
晚上时候,萧胜天过去做饭,顾清溪想着自己也动动手,便帮着在厨房一起做,不过很快被她赶出来了——这厨房并不大,两个人在里面有些挤。
吃过饭,简单洗了洗,准备睡觉,萧胜天果然没来缠着她,倒是清净,这房子原主人装修得好,里面有风扇可以吹,还有罕见的空调。
空调打开,凉爽得很,是这个年代很少人能享受的奢侈。
可见什么年代,哪怕在小小的县城里,其实也有人享受着农村人享受不到的,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罢了。
不过这么舒服,顾清溪竟然睡不着,她想着王书记,想着陈昭,想着高考被替考的事,这些事在她心中连成了一条线,总感觉,她的落榜,并不是一个人的作为,有人代替了她的成绩,有人恰好来给失意的她说媒,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这么翻来覆去想着,不知怎么,顾清溪就想起了那天,陈昭来找自己,彭春燕来帮陈昭说项,陡然间心里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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