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峰正在车间调试新设备,忙得茶饭不思脚不沾地,压根没想起他这位小娇妻。她等啊等,等到他都回来一个星期了,还是没来接人。
莫非,他狗男人在外头有野女人了?看上那些洋女人了?一个正常男人,哪里忍得了三年不见自个儿老婆?这还不得憋坏?或者他在外头已经吃饱了!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刘珍再也坐不住,收拾好行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回家去了。
胡雪峰下班回家,发现多了个女人才想起来自己出国前是结过婚的,倒也没说啥,只是可怜刘珍的小宇宙里已经刀光剑影儿女情仇的演了这么久,谁知人压根就是没想起她!
当然,这样“没心没肺”的胡雪峰,自然也不会追究她这三年躲在娘家对一对儿女有失照管的事。因为这,刘珍倒是松了口气。
借此,胡峻给自己要来一辆暂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给妹妹要到一个新书包两套新衣服……毕竟,作为市三纺的新星,这点钱他还是有的。
不仅如此,三年期间他从未往家里寄过一分钱,他那么多按照西德当地生活水平领取的津贴,在外面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兑换成美元日元,学着德国人炒股,翻了几个倍的赚,回国前又给全兑换成人民币,他现在手里的钱,给孩子过点好日子那是分分钟的事。
于是,没几天,胡家兄妹俩焕然一新,全身新衣服新鞋子不说,还有人专门给他们做饭,不用再自个儿摸索着夹缝求生。
这是黄柔也没想到的,偶尔夜深人静时,她也会好奇的问丈夫:“外头的钱就这么好挣?”
顾三现在管着全市的油气供应,去过省城开会,也听说了外头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现状,欧洲发达国家也并非舆论宣传的“水深火热”。说实在的,要有机会,他还挺想出去瞅一眼,长长见识的。
“算了,别想那么多,赶紧办正事要紧。”他一下翻起来,将老婆压在身下,意乱情迷的说。
黄柔知道他的意思,愧疚的搂着他的脖子,“再等两年,等绿真上初中……”
“我知道。”
夫妻两个倒是计划好的,等幺妹上初中再要个娃,可家里人不知道啊!这不,大中午的,顾老太又来了,带着一篮圆溜溜的硬壳东西和一只养了三年的乌骨老母鸡。
幺妹放学回家,发现厨房里已经飘出香喷喷的鸡汤味,忙问:“奶奶给带啥好东西来呀?”
顾老太满意的摸了摸她脑袋,“乌鸡炖牡蛎,潜阳滋阴的,你妈他们吃了最好。”
幺妹不太懂具体意思,只是指着一篮椭圆形的表面凹凸不平的东西问:“这就是牡蛎吗?”
石兰省属于内陆省份,自身并不产牡蛎,倒是与之相邻的另一个南亚小国家产,只是不知道老太太哪来的关系和资源给搞到这样的好东西。
她踩在小板凳上,揭开锅盖往里看,想盛一点“牡蛎”起来看看到底长啥样,勺子刚抬起来,就把顾老太吓得大惊小怪。
“小姑奶奶你干啥呢,这可是好东西,别浪费呀。”
“我就看一眼。”幺妹委屈的说。
顾老太这才发现自己激动过头了,放缓语气,“哦哦,那你看一下就行,这稀罕玩意儿我也是求了老多人才搞到的,家里那两口我都只给分了三分之一,大头在这儿呢。”
顾老二和陈丽华,结婚快四年了,肚皮依然没动静,你说她能不急?跟陈丽华她都不知吵过多少次架了!好话歹话说尽,中药西药也没少吃,求神拜佛也没缺席,可她愣是没动静,她真是急都要急死了。
关键是,就连城里这对最省心的,也三年没个动静,她急得嘴角天天挂火泡,一看见别人家的孙子孙女就眼睛冒光心里发苦,想抱孙子都把她想疯了!尤其现在老三这么出息,调到物资局去,在村里谁不称呼她一声“顾婶子”?
可她腰杆直不起来啊,没有孙子她就跟低人一等似的。
正想着,卫生间的门开了,幺妹这才发现里头还有另一位老奶奶,头上包着一块很奇怪的头巾,浑浊的眼珠子四处乱瞟。
“四娘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孙女。”
老奶奶噔噔踩着小脚,细细的打量幺妹,上上下下,还捏了捏她嫩豆腐似的脸颊,“嗯,是个有福气的。”
不知道为什么,幺妹不喜欢她这样的打量和“评估”,打声招呼就进房间自个儿玩儿了。可耳朵还是不受控制的竖起来,听着外头两个老太太的对话。
“可惜是个姓崔的,怕养不熟。”
顾奶奶反驳:“也不能这么说,姓啥那是结婚前就说好的,可感情怎么样还是看以后的培养,老三对她不薄,我看丫头也是个有良心的,老三喝点酒她就不让他开车呢,小嘴巴叨叨的念……”
“害,大侄女这就是你没见过世面了,这叫啥有良心?喝点酒开车咋啦?真有良心,那就该好酒好菜的给老三孝敬。”
幺妹心头来气,喝酒后血液内酒精含量过高会引起心悸、意识不清、幻觉等症状,不适合开车的呀,这“四娘婆”她到底懂不懂呀?
哼!
还好,顾老太似乎也不赞成她的说法,没接茬。
“对了,我听说老三是不是给崔家那头的大丫头,安排工作了?还是在供销社?”
顾老太轻咳一声,“没没没,他现在物资局,管不了供销社的事,那是统一招工,谁都能去的,能不能考上得看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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