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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柔和陈静的诗社筹备得差不多了,挂靠在市文化馆集体下,由市文联和作协担任指导,还请动了龙葵大作家给她们题词,大河诗社还没正式开起来,在阳城市却已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现在一说“大河诗社”,即使不知道它出了些什么诗人什么名诗,可整个文化界都知道这是龙老关怀下孵化的文艺雏鸟。
这还是个蛋呢,关心的人就已经不少了。黄柔和陈静愈发忙得脚不沾地,连周末也没时间休息。
顾学章果然守信,给她们从物资局要到一笔活动经费,虽然不多,只有四百块,可有了物资局带头,其他各部门单位,也或多或少给了几十上百块资助,一番“要”下来,居然给拉到小两千的活动经费。
这可把陈静高兴坏了,这相当于她四年的工资啦!
手里有了钱,她们愈发踌躇满志。
没有固定地点?
学校自从听说她们组建诗社后高度重视,坚决给予配合和支持,给调拨了两间闲置教室作活动地点。一间用来办公和储存诗社公共物品,一间设置成诗社活动室。
没有固定组织架构?
龙葵答应出任名誉社长,毛大师当顾问,陈静任社长,她的同学和黄柔任副社长,另外几个随同奔走的同学分别任秘书长和外联部部长。
诗社还没开起来,已经有不少文化界人士慕名而来,主动要求加入呢!
于是,又多了八名理事,都是阳城市小有名气的文人……当然,基本是男的。
经费地点组织架构都有了,现在就差专职工作人员,维持诗社的日常运营了。而且,黄柔还发现个问题——她们居然没有负责财务工作的人员!
要是没经费也就罢了,这两千块的经费要还在她们手里,一面是不正规不成体统,一面也担心以后要有人提出监督经费使用情况,要哪儿出点纰漏,可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害,瞧我,忙糊涂了。”陈静懊恼的拍了拍后脑勺,让秘书长拿出登记有所有成员姓名的笔记本,一个一个的挑选起来。
幺妹写完作业,眼睛看着对她来说还算晦涩难懂的《三国演义》,耳朵却习惯性的竖着。
“这小刘怎么样?”
其他人摇头,“他不够细心,管钱怕是不妥。”
陈静咬了咬嘴唇,“那这个小赵呢?”
“不行不行,话太少,嘴笨,账还不一定算得清。”
“那老王呢?”
其他人又给否了,“年纪太大,而且本职工作太忙,人家哪有时间给咱们管钱?”
陈静双手一摊:“那我是找不出来了,要不咱们单独招一个专职的吧?反正头仨月有经费,以后出了诗集还有外联活动,挣了钱也能给发工资!”
真是想着就美呢,一群年轻人都乐了!
当然,他们现在的目的不是挣钱,是对这个国家赤子般的热爱,对文学诗歌真诚的热爱,让他们自发的聚集在一起,成为战友!
“可以让我春苗姐姐来呀!”小地精忽然插嘴道。
“啥春苗姐姐?”陈静愣了愣,“是你大伯家的春苗?”
“对呀!我春苗姐姐数学学得可好啦,算账又快又准确,在门市部从来没出过错。”
黄柔怔了怔,是啊,春苗不正挺合适的嘛?
她可是高中毕业的高材生,在班上最强的一门学科就是数学,高中毕业考试还考了全县单科第一呢!
另一名副社长问:“她现在插队回来了吗?还没分配工作吧?”
这下,陈静为难了,春苗在供销门市部上班她是知道的,说要招一名专职财务也是她说的,总不能自个儿打脸吧?可要说服人小姑娘放弃大好工作来诗社,他们又拿得出啥样的薪资条件呢?
本来诗社就不是盈利机构,工资开高了也交代不了。当然,以供销系统现在的工资水平,她们也不可能比人家高!
总不能拿“理想”两个大字绑架别人吧?甘于清贫是美德,可养家糊口也是责任。
陈静为难的看向好友,不知如何是好。
黄柔也不忍她为难,不赞成的看幺妹一眼,“小丫头胡说呢,我们家这侄女有工作,抽不开身。”
其他人信以为真,也就不再提了,只说以后再商量,看时间不早,也都纷纷回家了。
黄柔累了一天,双脚泡在热水盆里,双手轻柔地往脸上抹雪花膏。幺妹讨好的凑过去,“妈妈,我帮你捶背叭!”
小拳头均匀的落在肩头,黄柔舒服的闭上眼睛,“刚才怎么想到你春苗姐姐?”
“因为姐姐数学好呀,账算得又好。”
黄柔叹口气,是啊,大侄女看着木讷,可数学是真学得好,这在女学生里,尤其是女高中生里可不多见。常规思维里,大家都会觉着女生在理科上不如男生有优势,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得出的“经验之谈”或者规律总结。
捶着捶着,小地精忽然小声的问:“妈妈能不能给我一点点钱?一点点就行哦。”
黄柔倏地睁开眼睛,“要钱干啥?”
本来,现在家庭条件好转,她手里也有点小钱,可她就是不敢放闺女手里。毕竟,从小这丫头就是给多少花多少的孩子,卖字的“脏乱”她能不声不响一个星期就花光,家里大人省吃俭用好的尽着她,她倒好,拿着大把的钱请吃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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