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和你一起吧。”梁函把单反挂到了身上,跟着秦至简进了咖啡厅。两人各点一杯拿铁,室内温暖, 秦至简本想坐下来喝,梁函却说,“带走吧,我们往远处走走,还能说说话。”
秦至简凝视他的眼,意识到梁函是想和他说从前的事。这个念头让秦至简生出一些从未有过的雀跃,他明知道梁函是在上一段感情里受过伤,但他还是想了解更多,关于梁函的更多。
两人从咖啡厅里走了出来,沿着海潮会击打到的边缘漫步,暖热的奶泡占领唇齿,片刻,整个人身体都暖了起来。梁函喝了几口咖啡,很淡定地开口:“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是郑柯临带我去剧组实习,所以我很多经验都是他教的。后来我提分手,郑柯临不同意,他说要是分手,我就一辈子不能再碰摄影机。那时候我年纪小,赌气,就答应了。”
秦至简早就察觉郑柯临对梁函有一些病态的纠缠,正常分手已久的一对情侣要么是相见如仇敌,要么是故作陌路。
被他撞见的两次,郑柯临对梁函的态度都与这两者截然不同,甚至不是余情未了的爱恋,是一种偏执、狂躁,如果可以,秦至简愿意当场报警的态度。
所以第二次见到的时候秦至简没犹豫就动了手。
对这种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答应了也可以反悔。”秦至简眉头皱着,对梁函的态度点怒其不争的忿忿,“对前男友还守什么信诺?”
梁函余光扫了秦至简一眼,对方的不悦很明显。秦至简但凡流露出一丁点的不高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会逼退他人八百里。过去梁函会很忌惮秦至简这种天生的迫人,如今竟有些习惯了,他甚至忍不住轻声笑笑,“也不是信诺,我刚考上摄影学院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后来又在一起,我周围有同学和老师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分手的时候闹得不太好看,所以我也确实想远离和他有关系的一切。”
“所以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兜兜转转,秦至简还是绕回了这个话题。
梁函摇头,“不说了,反正不是特别光彩的事情。本以为都到那么难堪的地步,郑柯临对我应该也没什么感情,提了分手只是对两个人都好。就是没想到他坚决不同意,所以又折腾了小半年……而且我们两个人当时还在一个剧组里,我是他的焦点助理,总之不太痛快。后面杀青了我就彻底决定转行了,否则抬头不见低头见,在一个环境里,我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他轻描淡写地把那半年近乎耻辱的记忆带过,郑柯临后来急眼的时候,对他动过手,逼他上过床,言语上的羞辱、打击,甚至还不断洗脑梁函,把不忠的、多人的性.爱关系描述得理所当然,最过分的时候郑柯临直接带人回了他们两个人住所里。他想要证明梁函也会喜欢这种事,而那一天,梁函只是趴在浴室里吐到胆汁都快出来。
梁函不明白,曾经他在专业上迷恋、在生活里依赖的爱侣,怎么能变得这样面目可憎。
最后他愿意答应郑柯临提出的一切条件,只要可以分开。
被绝望、愤怒、害怕、茫然充斥过的时光,如今在梁函嘴里,只是短短的几句话而已。
两个人沿着沙滩远远走出去,冬日的海风冷冽,吹来腥咸的味道。可梁函迎着风向远处望去,内心却很疏阔。
秦至简一直与梁函并肩,手指微抬就能扫过梁函的手背。他就这样时不时小心地触碰梁函一下,梁函仿佛没有特别的察觉,所以没任何反应。这样反复几次,见梁函始终不躲,秦至简终于伸出手,彻底把梁函牵住了。
“小函,我一直知道你的上段感情不太愉快,但每个人都会有失败的时候,没有谁能一次就遇到最正确的那个人,往前走,别回头看就好了。”
梁函知道秦至简是想安慰他,侧首一笑。
他们眼下的位置已经从景点走出来很远了,周遭几乎无人,两个人又是站在离海近的位置上,说话声都被海浪拍打沙岸的动静吞噬。梁函有种孤离世间的安全感,难得没有挣开秦至简的动作。
“我知道,我没再回过头。你看,我走到今天不是一切都很好吗?选角行业有它自己的魅力,而且我看起来也很擅长。”梁函语气轻松。“我没和旁人说过这些旧事,应该是很久没摸相机了,所以才有点怀念……”
他低头看,单反挂在脖子上,那种沉甸甸的坠感暌违已久。
秦至简注意他的视线,低声道:“但你还是喜欢摄影。”
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梁函没否认,“买回来自己玩玩还是可以的,让兴趣做兴趣,没准比让它成为工作更有价值。”
秦至简望着梁函,半晌,他松开手,去摸挂在梁函脖子上的相机挂绳。
“沉不沉?”他手指贴着梁函的脖子摸过去,拎了拎重量。
“还好,没事。”梁函以为秦至简是想帮他背相机,按住了秦至简的手背,“以前比这个更沉的设备我都扛过,还有斯坦尼康。”
谁知,秦至简的手并没有收回来,他用掌心托住了梁函的后颈,将人往怀里带了半步。不等梁函做出反应,秦至简已经低头,径自吻在梁函的唇峰上。
他显然不打算一触即分。
两人的唇瓣刚刚贴在一起,秦至简的舌尖便顶了过来,梁函试图后退,却被秦至简的手牢牢按住头,重新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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