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可不止他俩是大男人,那边一个人高马大,站起来比他俩都高。
苏毓笑眯眯:“我家宴哥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及二位身体强健力气大。”
白家兄弟两人:“……”
徐宴缓缓将一口刨冰咽下去,掀起那鸦羽似的眼睫就忍不住嘴角翘起来。他此时端坐在小马扎上,光照在他身上:那碧青的广袖长袍笔挺地穿在身上。满头乌发用一根红木簪子半挽,悉数披在肩头。羊脂白玉一般白皙的肤色和他被刨冰冻得鲜红的唇交相辉映,容颜如画。
“……”长成这样,确实看着不像干活的。
两人只能三两口吃完手里头的刨冰,放下碗勺去干活。可当他俩终于将蛋清加牛奶加糖打成苏毓想要的奶油之时,突然清醒过来:他俩也不是干活的人啊!这不是怕路上招惹麻烦才弄成这幅鬼样子么?怎么就真被当成车把式使唤了呢?
“打好了便放一边吧,”苏监工挖了一下尝了口,双手环胸一脸的冷酷,“这一碗也要打出来。”
白皇后跟在苏毓后头看何谓奶油。苏毓便也挖了一勺给她尝尝。
她左右也不管,张口便尝了,眼睛蹭地一亮:“这个味儿?!”
苏毓看她这般自然也笑:“好吃吧!”
白氏点了点头。
苏毓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白氏兄弟,白氏兄弟无怨无悔地去继续打奶油了。
白皇后仿佛看不见苏毓指使人,反而十分期待苏毓要做出什么甜点来。苏毓将勺子各自到盆里,转头将果酱那东西盖上。然后就转身往外头走了。
就在她转头与白氏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白氏留意到她耳朵后头有什么红红的东西一晃而过。
本以为看错,或者是虫子咬了什么伤痕,毕竟四五月里本就毒虫也多。就见苏毓正好侧身对着她站,叫她清楚地瞧见耳朵后头一颗形状怪异的红色印记。凑近了看,与其说形状怪异,不如说比较少见,像一朵殷红的梅花烙印。
白氏心里诧异,两人走出灶房的时候她便随口问了一句:“毓娘,这耳朵后头是怎么了?”
苏毓一愣,没明白她问什么。
抬手摸了摸耳朵,摸到耳朵后头的凸起才笑了:“啊,这个啊,这个似乎是胎记。应该很早就有吧。白姨你先去坐着吧,奶油打出来,等会儿就能做点心了。”
白氏脑子里很快闪过什么但没抓到,又过去了。想不起来,她便将这事儿放一旁,笑眯眯地出去等了。
第六十九章
奶油这种东西也就吃个新鲜, 吃多了会很腻。苏毓是太久没有吃,突然之间才会想起来。但这种甜滋滋的东西对徐乘风这样的甜食控来说,仿佛是一只老鼠钻进了米缸, 乐得找不着北。
此时就坠在苏毓的身后, 小红嘴儿满嘴跑马车。各种对他娘离谱的溢美之词都冒出来。这时候苏毓就不得不感慨一句徐宴教导得好,成语说得是一溜一溜的。明明苏毓和徐宴都不嗜吃一口甜的,这小孩儿不晓得像了谁。不说嗜甜如命,但也差不离了。
“这味儿可真是好,”白氏吃了两大块的蛋糕了, 还停不下来嘴, “毓娘若是得空儿, 也教教我府上的厨子吧。要是能日日吃该有多好?”
苏毓吃了一小块就停了, 她吃甜点就单纯过个嘴瘾儿, 吃多可就受不了。此时听白氏说, 忍不住就笑起来。
说来, 白氏也是个好吃甜食的。先前在徐家吃饭苏毓隐约就感觉到,一桌菜, 就糖醋小排她吃的多。今日看她吃了那么大两块蛋糕下去,奶油都吃了一小碗,想想,跟一旁徐乘风都不分高下了。
“打奶油的法子两个白兄弟看来今日是都学会了的,这食材如何加,一会儿我给您写个方子。”苏毓笑, “往后您若是要吃奶油了, 叫他俩打出来给您。”
那边吃的正欢的白氏兄弟俩一顿,白氏笑眯眯地又吃了一口,点点头:“那感情好。”
白氏兄弟:“……”嘴里的奶油突然不香了。
吃蛋糕这一会儿, 差不多酉时。
这个点儿,几个人都吃了一肚子的甜点,撑得都坐不住。按理说这个点该用晚膳,但这会儿想必谁也吃不下。白氏又吃了两口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勺子,颇有几分遗憾地:“看来晚膳是吃不下了。”
别说吃到现在没停嘴的白氏吃不下,苏毓和徐宴这俩吃得少的也得缓缓。
做晚膳看来是赶不及,白氏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天边晚霞映照得西天通红,漫天的霞光笼罩之下,徐家的小院儿仿佛被披了一层温馨的光圈。每回过来都高高兴兴的,白氏实在是喜欢这个地儿。但太晚了她们需得告辞了:“明儿记得将小乘风送去城南的白家别院。”
拜师的礼都送得差不多,徐乘风这小屁娃子,当真成白皇后的弟子了。苏毓一边送一行人出去,一边自然是点头:“明日巳时,我送乘风过去。”
白氏摸着小屁娃子的脑袋,从腰间又扯了一块碧青的玉佩下来:“戴好。”
苏毓见白氏都扯了几次玉佩玉牌给她们母子,有些过意不去。古往今来,不都是学生给老师送礼,还没有反过来老师给学生的。但白氏坚持要将玉佩给徐乘风:“这算是师傅给弟子的见面礼,自今日起,他是我的正式弟子了。还是说,我只是教琴,这收徒便成了儿戏?”
“……”她这么说,苏毓就不坚持了:“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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