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分开吃,那自然是更好的。”古如月想了想, 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林源清不是很满意,到底没再多说,和齐燕燕先回去了,她们还要找蓝清丽聊一聊。
王洛何看着地上的竹子,想了下自己刚了解到的事,转身去找苏城安。
说真的,苏城安这个人怎么说呢,希望把每个人都照顾到,所以知青点一直都是一个锅里吃饭。
人数少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随着人数增多,这矛盾就更多了。
以前也闹过,但限于知青点不方便,最后不了了之,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搬到老房子了,这地方大且宽敞,只要知青们有了一丝念头,基本上就没什么能够阻挡得住了。
“城安,你是怎么想的?”王洛何找过去的时候,苏城安正拿着锄头在挖烧火粪的那一块地,一锄头下去,就挖出好几条蚯蚓。
“络何,你也觉得我们该分开吃吗?”苏城安有点迷茫,大家都一起吃饭,一起工作,这样难道不好吗?
“我们知青并没有血缘关系,汇聚在一起也不过是短短几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融洽如一家人呢?”
王洛何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苏城安一句。
苏城安不由沉默了,更加用力地举起锄头挖起地来,过了一会,他才说:“如果真的要分,就到秋收分粮吧。这段时间,大家先一起熬过去。”
他到底放不下心来。
王洛何又说:“你也别多想,这是必然的事情。”
“你觉得古知青是不是变了许多?”苏城安又挥了两下锄头。
王洛何点头,他赞赏地说:“我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消沉了几个月,现在振作起来了。你看她连烧火粪都学会了,那还有什么学不会呢?”
苏城安一听,这样解释古如月的变化好像也行得通。
“但是,小疯子这个事儿,到底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这是让苏城安最不安的一点,今天他能够跟四个男知青打架,改天呢,他还会做什么?根本就没办法预测。
“我不觉得,古知青管得住小疯子。而且我认同你和林知青的观点,小疯子是这里的主人,若是可以,我们照顾一二是应当的。”
“如果我们分开吃了,做一些事情,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人的想法和心情了。”王洛何抓住机会跟苏城安说分开吃的好处。
“你觉得所有知青都需要照顾,可是他们真的需要照顾吗?”
苏城安认为自己的做法最好的,然而别人并不这么认为。
工分高的男知青觉得自己白养着工分低的女知青,而女知青吃得少,觉得自己吃亏了。
苏城安听着王洛何说的这些内容,心里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均分法难道不是最公平的做法吗?
“络何,我会仔细想想的。”苏城安埋头干活。
王洛何摇摇头,也不知道苏城安自己会不会想通了,苏城安自己愿意多干点活少吃点,却不能要求别人也这样。
他从屋后菜地上转下来,找了块石头把鞋子上沾的泥土给蹭掉。
王洛何进屋拿起借来的锯子,打算把砍下来的竹子给锯成一段段,阴干后再来处理。
他一踏出大门,就看到古如月蹲在竹子旁发呆。
她砍的这棵竹子足足有碗口那么粗,但是柴刀不够锋利,又没有锯子,怎么锯成一节节?
古如月刚才进屋看了一下,地面已经干了,但还是感觉阴凉阴凉的。
新鲜的竹子往往要经过处理再做成家具,但她只是要临时把木板床垫高而已,不需要那么多麻烦。
古如月想,等手头宽裕点了,她一定要去请大队里的木匠做两个床架。
她现在睡的床是之前的女知青留下来的,搁床板的床架非常矮,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在这苦恼了。
现在是夏天还好,如果春冬还是距离地面那么近,她怕自己年纪轻轻就风湿缠身,这可不是件好受的事儿。
古如月拿着柴刀,慢吞吞地把竹子的竹节给修得光滑一些。
她比划了下大概的长度,拿着柴刀准备砍成一节节的。
王洛何忙开口说:“古知青,用锯子吧。”
古如月放下柴刀,笑着说:“多谢王知青了。”
王洛何帮着古如月把那根大竹子架到一块大石头上,他还想教一下古如月要怎么用锯子,就见她一脚踩到竹子上固定,两只手拿着锯子先小幅度地拉开一道口子,锯子已经一前一后地动了起来。
他不由木着脸,古如月这个姿势,肯定不是第一次用锯子了,他突然有点好奇她没下乡之前的生活了。
古如月锯掉一节竹子,抬头擦汗的时候,看到小疯子躲在墙边探头探脑的。
他见自己看过去,就飞快地缩头,然后又探出来,就被古如月给抓了各正着。
“姐姐。”小疯子委屈地叫了一声,迈着小碎步朝古如月走来,边走边偷看她。
他脸上抹的草药早就掉了,只留下草药的汁液,把他的脸染成了青黑色,看着还真有点吓人。
古如月看着他委屈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相比其他人,小疯子就好相处多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王洛何朝小疯子招招手:“过来,帮你姐姐拉锯子。”
小疯子看了古如月一眼,见她轻轻点了下头,便飞奔过来,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姐姐、姐姐”两个字不停往外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