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采集原料,也有个借口和幌子了,不然每次去榨油厂买油渣,也就一百斤二百斤的,回来提纯以后,统共也没有多少。
现在手工皂在城里卖的很不错,只是可惜她这边产量有限,不然收入还能翻上一翻。
任国昌让李忠富回去考虑这事儿,苏向阳也去找王杰他们几个把这事儿透了个口风。
曲晓玲一听任支书有意让江苒苒和他们一起,心里顿时生出排斥:
“任支书和村长不是说安置我们这些知青吗?就算是要开肥皂厂,那也是紧着我们几个先来吧?怎么还要把别人安排进来?”
她这个别人指的是谁大家不言而喻。
苏向阳皱皱眉,还没开口,唐悦直接开怼:
“紧着你先来?你谁啊脸这么大?要不是人家江苒苒做出了肥皂,你觉得就凭你,有那么大脸面让支书和村长提议要开肥皂厂吗?”
“唐悦,你什么意思?我说是因为我了吗?”曲晓玲也有些不忿。
她不想和江苒苒有任何的牵扯来往,要是村里开肥皂厂,江苒苒加进来,万一以后有什么事连累到自己怎么办?
她以前可见过不少被连累被批.斗的人家,下场惨得很。
“你们俩也别吵吵,支书只是有这个意思,办不办厂还没定呢,再说了,江苒苒自己都能做出肥皂,你觉得,如果村里真的要开肥皂厂的话,是先紧着她,还是紧着我们?”
苏向阳说着,平静的目光往曲晓玲脸上一带,曲晓玲顿时就像被人噎住似得,说不出话了。
“就是啊,人家定没定还没说呢,有些人就脸大的以为自己是碟子菜了,真是,不知道那优越感是从哪儿来的。”
曲晓玲被挤兑的当机不忿:“唐悦你说谁脸大?”
唐悦嗤笑一声:“你照镜子看看不就知道了,难道你一直以为你那大盆子脸比我和钟琴的小?”
“你!”曲晓玲气的脸都绿了。
她是圆脸,身上其实没多少肉,但天生脸大,是个女生就很在意自己的长相,尤其还当着两个男生的面,她更是下不来台。
王杰心里还正憧憬着能去肥皂厂干活不用下地的美梦呢,听俩人又吵起来,下意识就护着曲晓玲:“唐悦,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我人身攻击?难道你觉得她脸小?”
王杰:“……”
几个人因为脸大脸小的问题不欢而散,后来曲晓玲气得都想杀人了,唐悦自己哼着小曲儿,心情很畅快。
再说李忠富那边,他回去翻来覆去的想了两天,最后还是周巧霞给他出主意。
“我看咱村儿办个肥皂厂也挺好的,隔壁的大王村人家不也有自己的厂子吗,也没见割尾巴的,而且要是肥皂厂办起来,以后咱家都能用起肥皂了,那碱面儿每次洗衣服都烧手烧的慌……”
这种好事儿,像周巧霞这类的家庭妇女自然是支持的。
那供销社的肥皂多贵啊,还要票,她过日子仔细,不舍得在肥皂上浪费这个钱,平时就拿碱面洗。
一次洗下来手都能疼好几天,可没办法,家里日子不富裕,只能这么精打细算的过。
“你个婆娘懂啥,开肥皂厂那是给咱家开的?”
“我咋不懂了?那厂子要是开起来,就是咱村的,是全村儿老老少少的,肥皂卖出去了,是不是能改善咱全村儿人的生活?”
李忠富不说话了。
周巧霞知道自家男人性子拧劲儿有时候转不过弯儿来,语气缓了缓,继续劝:
“你看咱村儿,土地没多少,人口倒是一点没含糊,全村人累死累活干一年,收成也就那点,大家伙儿分不了多少粮食不说,还得倒欠着,这日子有奔头?你看隔壁村的,人家那小日子富得流油呐……”
“苒苒送过来的肥皂我用了,我瞧着比供销社卖的还好用,干了也不裂缝,供销社那肥皂一泡水就面糊糊的跟烂棉花絮似得,这个捏在手里滑溜溜的,用着还省。”
今天一早,肥皂彻底干燥了,江苒苒就给周巧霞送了两块,她试过了,确实不错。
周巧霞这么赞成办肥皂厂,那也是有私心的。
他们村子穷,远近闻名,村里的汉子们说媳妇儿都不太好说,别的村儿的都不想闺女嫁过来受罪。
这不眼瞅着李大磊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个几年说媳妇儿,指不定咋犯愁呢。
要是肥皂厂能开起来,让李大磊在里面谋个活儿干着,村里富裕起来,还用愁找不到好媳妇儿?
周巧霞这么嘴磨碎道的劝了两天,李忠富可算是点头答应了,和任国昌商量着写了份申请材料递上去。
任国昌从上面调下来,认识上面的人,或多或少也有些人脉,没用几天,申请就批下来了。
大约是看任国昌的面子,上面给平富村批准的工厂规模还是中小型日化厂。
拿到红头文件的李忠富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上面都批准了,就不是资本主义尾巴,一连好几天,他都喜滋滋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过在认命谁当肥皂厂的小组长一事上,他又犯了愁。
按理说,他是属意江苒苒的,这丫头知根知底不说,自己单独都能做出肥皂来,技术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任国昌却不太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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